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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千钧一发

规矩。鲁圆圆不许他在她家过夜,叫他回去睡觉,说是他明天要出车。出门时,叮嘱他一定要睡好觉,不要想东想西。他听了心里快慰,睡了一夜香瞌睡。八点钟,母亲才唤他起来,洗嗽毕,母亲就端来了大汤圆,说等会儿还要给鲁女子送一碗去。

雷帅出家门时,发现爸爸早巳出车去了。

初一天,坐车的人比前几天少,依旧比往年初一坐车的人多。大多是生意人。看来,大初一不做事的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发生了改变。一路上,上下客人不少。过了龙虎场后,满员,不少乘客只好站着。

“还个舅子上呀,超员了!”

“一路停不断,成公共汽车了。

有乘客发牢骚。

早巳习以为常,雷帅自是不理。多拉人多卖票当天就兑现多提票款奖。只要不遇上车辆监理所的人,超员也不怕。售票员是老猴子的幺女子,属县车队小集体管,高中没毕业就懒读书来跟车卖票挣钱。人精瘦,话却粗野。

“吼个屁,怕挤各人去坐小包车!”

“这女子好凶,神气嘛,挤翻了车有得你哭。”

“你龟儿好恶皂,老大初一咒翻车!……”

雷帅从反照镜里看那些吵骂的乘客,看见了惯偷木娃。这家伙不在省运车队好生上班,开了病假出来胡混,吃穿得比他好。木娃挤站在车门边,在同伙的掩护下正摸一个农民的荷包。售票女子也看见了,拿一双燃火的眼睛盯偷儿那“三只手”。木娃瞟她发笑,食指、中指挟了那农民的一叠钱,迅速塞进同伙的衣兜内。木娃穿花呢大衣,戴呢子帽,掏出墨镜戴上,朝老猴子那气红满脸的幺女子媚笑,吹起妹妹大胆往前走的口哨。

车停了,门“哧”地打开。木娃一乐,向朝他怒视的售票女子挥挥手:“拜——”拽同伴一把,下车扬长而去。车门立即关了,开走。

“雷帅,刚才下去的是两个偷儿!”售票女子喊。

“真的,你咋不早说。”雷帅佯装不知,油门踩老大。

车内大哗,都各自摸自己的钱包,看自家的钱物少了什么没有。唯那真被摸了钱包的农民并无反映。车到前面一个场口,那农民下车时才咒了一句:“龟儿子,摸去垫尸!”

“偷了你好多?”售票女子问。

“三条肥猪儿钱。算了,作算是蚀财免灾。”这农民说,提皮包走了。

车上有人唏嘘,这可是笔不少的钱。有人说,现今的农民,有的肥得流油,这也许不过是个零头。看他提那破皮包,说不定全是钱。又有人讲,钱再多是别个挣的,一分一文也不该白拿。有人笑,这叫相生相克,自然灾害年辰,人吃的少,耗儿也少。现今,人吃的多,耗儿就成群,龟子孬了的饮食它还不吃。人些一阵笑。

雷帅开着车,也笑。他也憎恶木娃,前次出车,见他摸人包,他干涉了。木娃一伙人围上来,恶脸威胁,还挨了一拳,没人来帮忙。车开出后,发现不对,停车看,轮胎被放了气。联想到那放他血的威胁话。从此,对这号事懒管。刚才,他刹车开门,是恭送偷儿,少惹麻烦。也担心那女子喊了要吃亏。

汽车拐过三岔路口,往安东县驶。公路窄而崎岖。临近黄昏时,下起霏霏细雨。驾车人最怕的就是细雨天,泥浆多,路道打滑。开客车拉人,雷帅格外小心。

看见了路边挖好的“大众渠”那被雨水淋湿的干河床。雷帅知道,快到临、古、安三县交界的“安古垭口”了。一直未有通水的“大众渠”旁堆积的淤泥被雨水淋透,泥浆漫到公路上来,车轮打滑。雷帅减慢车速,骂骂咧咧。骂这些挖渠修路的人干半截活路,只晓得拿工钱。汽车开始爬安古山。“大众渠”在这险段得需穿山而过,三县谈判多次不得其果。渠沟挖到此,线断三头,公路保养也极差。

车向“安古垭口”驶去。

公路倚山临崖,呈一个弧形大弯,路面陡斜。雷帅知道,耿森爸爸就是开车驶下这段路时车翻人亡的。现在,他是驾车上行,可也是险象丛生。拐上顺山势盘旋而上的路道时,车轮就打滑。此时,只能上不能停更退不得。他眼手足一并使力。驶临垭口了,他快速换挡,加足油门,方向盘时左时右,汽车轰响,而车头却往崖边扭。汽车几乎横行在路间。他连忙脚刹手刹并用,车停住了。探头看,车前轮离崖边好近,惊了一身冷汗。车上人都惊叫。雷帅竭力沉住气,叫满车人下车,步行到山垭口那边等车。人们就,踩泥泞路冒细雨往山垭口上走,边走边骂司机投本事,骂天气不好,骂养路工偷懒,驾县大老爷高高在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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