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钱的感觉于谁都是快乐的。但刘青年的快乐代价,过于辛苦了些。凌晨1点,刘青年疲惫不堪地回到住处。
他住的地方离食品公司不远,原是分给他的单身宿舍。虽然下岗了,但房子没人收,刘青年便一直住着。
下午轮着小孟送货。晚上8点时,刘青年出去开始收酒瓶。
从城南到城西,从城西到城北,又从城北到城南,刘青年转了小半个城,装了满满九袋子,大三轮垛起老高,一路颤颤巍巍地拉到市郊的啤酒厂院区。在厂区静寂的路灯下,刘青年小心地把酒瓶卸下来,一袋袋码顺摆齐,这才结束一天工作。
回到房间时刘青年浑身酸软。胳膊干疼,不听自己使唤;两条腿微微打颤,只想伏在床上永不起来……
小孟估计也好不到哪里。这几天一直叫着累,早上总起不来床。
秋雨有次问刘青年,他俩跑的范围到底多大,听完后整个被小伙伴们惊呆了的懵脸!
刘青年此刻更紧迫地感到:必须快速找到仓库,然后再增加俩人……
刘青年正琢磨呢,“嘀嘀嘀,嘀嘀嘀……”腰里的呼机叫起来。刘青年和小孟一人一台,刚买的,业务方便了许多。客户要货收瓶子,都可直接留言。
刘青年拿出呼机瞄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东苑夜市6号摊主投诉,三天酒瓶没人收,帮忙处理下。秋雨。
刘青年有点无奈!这秋雨也真是,把自己当成要钱不要命的主儿了吗?东苑小区那儿根本不归他管。
“嘀嘀嘀,嘀嘀嘀……”还是那条,又来一遍。刘青年躺倒在床上,心想肯定是发错了,先不管他。隔了半分钟,“嘀嘀嘀嘀嘀嘀……”又一遍。
刘青年无奈起身,决定还是去看看。
可以排除是发错了,估计秋雨真是急,向自己求助。刘青年立刻出门,开着三轮“通通通”地冲出院子。
约15分钟后,刘青年来到东苑夜市,找到6号摊位。摊主正整理东西,准备收工。马路边上果真堆着一片瓶子,但并不是很多。
和摊主打过招呼,刘青年拿出袋子装瓶。十几分钟,装起两个袋子。把袋子装上车,刘青年回身坐上驾驶座,准备立刻回家补觉。
这时有人走过来。“你这要当经理的人了,咋还这么辛苦?”
刘青年扭脸,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正看着他。
“哦……尚总!”刘青年自然记得尚天云。
两人在竞选会上见过,后来听徐经理和老郑也谈起过他。想起徐经理曾经痛苦流涕的样子,刘青年此刻对尚天云并没多少好感,他淡淡地看着尚天云。
尚天云尴尬,却故作不在意地强笑。
“对不住啊。——是我让店主打的投诉电话,而且指定要你来!耽搁你一会儿,请你喝杯酒,咋样?”
刘青年犹豫了下。
他对徐经理原本也没多少好感。只是那天在饭桌上,见他为了没要到工资的事哭诉伤心,印象稍微改观了些。
对尚天云他并没有特别的反感。二人几乎没有接触过。倒是彭经理给他提过尚天云。
想起彭经理,刘青年问:“您今晚专门来找我?”
“是的。想和你了解些情况。”尚天云好像很直接,“你清洗一下。咱们边吃边聊,不耽搁你太多时间。”
刘青年不再犹豫,去水管处“哗哗哗”地认真洗手洗脸,然后坐到尚天云对面。
他没因为今晚出来收瓶子的事生气。只是奇怪,尚天云怎么会找他呢?
尚天云已经点好吃的。一大盘烤肉,外加一条烤鱼,一份青菜。
“你先吃点东西。这么晚了,早该饿了。”尚天云热情地招呼。
刘青年也不客气,抓起一根烤串,三两下进了肚,接着又抓起一根,嘟囔道:“尚总您也吃……”
连着吃了五根烤串,刘青年这才停下来,端起杯啤酒一饮而尽。
尚天云没吃,自顾端着杯子慢慢喝酒。
“尚总您也吃啊!”
“我吃过了,这都是给你点的。——来,干一杯!”
尚天云给刘青年重新倒上酒,两人共同举杯。
“尚总您找我有事吗?”刘青年夹起一筷子烤鱼塞进嘴里,再次忍不住问。
“嗯!——你先吃……”
刘青年便连三赶四,把一盘烤肉消灭了多半,又吃掉了一半鱼肚子,喝了四杯啤酒,这才放下筷子,擦擦嘴。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