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斜斜的透过病室阳台的大玻璃窗洒了进来，很暖和的，天空有些微风，抚动着钱凤柔光洁的前额的卷曲的刘海，她低垂着长长的眼帘，偷偷的将眼睛投到相对而坐的常闻哲的手上，他正在用小刀削着一个大白桃，很笨拙、很不熟练的。她拼命忍住笑，就是不给他帮忙，也不望他。就是如此，她依然能感觉到身边的那个大男人的目光正毫无顾虑的盯着她的脸蛋，有一道欣赏的视线在她殷红的唇边滑来滑去，使她越来越不好意思。

“知道吗？闻哲，我现在开始对你感到满意了。”关婆婆在说：“我知道凤柔是有意在难为你，你却不动声色，依然削好了这个桃子。”

“这是个好兆头。”常闻哲将削好的白桃递给她，冲她笑笑：“过去有个口号，叫理解万岁，您就能理解我，您挺会看人的。”

“可不，我看人一向都很准的。”关婆婆有些洋洋得意：“开始的时候，我就要凤柔把你叫来和我见见面，她还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不是说你不在宜昌，就是说你好像是空中飞人；要不是这次住院，我们还见不了面了。”

“这就是柔柔的不对了。”常闻哲望着不知所措的钱凤柔说着：“现在虽然不再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让家里的长辈过过眼，问问情况总是没错的。”

“说得对。”关婆婆赞许的点着头：“闻哲，还是你理解老人的心思，毕竟老年人见多识广，可以帮着把把关。凤柔在这点上得向你学习。”

“奶奶，不是已经把这个家伙给您带来了吗？”钱凤柔噘着嘴在撒娇：“您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这个家伙可厉害了。”

“你得尊重人！”关婆婆在指责着：“不准这样‘家伙’、‘家伙’的骂闻哲！”

“奶奶，您不知道，像这样的称呼还算最文明的呢。”常闻哲趁机告状：“平时在私下里，她总是骂我是流氓。”

“胡说！”关婆婆瞪大了眼睛：“那又是为什么？”

“我们两人很少能在一起，再加上又是两地分居。”他在有意胡乱用词，果然看见钱凤柔脸上有一层绯红在冉冉升起，就感到很得意地继续解释：“都是年轻人，一旦见面，我就忍不住想抱抱她，她就大喊大叫，要不就骂我是流氓。”

“你怎么能这样？”关婆婆批评着：“都是好几年的关系了，两个人之间亲热亲热、疯疯闹闹，这是很正常的嘛。”

“奶奶英明。”他很高兴得到了她奶奶的首肯，今后想做点小动作就理直气壮了：“其实我爸爸妈妈对柔柔还是很满意的。”

“什么？”钱婆婆有些吃惊：“凤柔见过你父母？”

“这么大的事她没对您说？”常闻哲故作惊讶，有意火上浇油：“她手上戴的不就是我父母送给她的戒指？”

“柔柔。”钱婆婆有些严肃了：“上次我问过你，你说是戴着玩玩，防备一些不怀好意的坏人的骚扰。原来都快成人家的儿媳了，奶奶还不知道！”

“对不起，奶奶。”钱凤柔委屈的道歉，偷着瞪了常闻哲一眼：“为哥哥的爸爸和妈妈是挺喜欢我的，我也就接受了。”

“你别尽用眼睛瞪着闻哲，我倒喜欢他这样直率的男孩子，现在一些家伙全都是不负责任，骗色骗财，信不过的。”钱婆婆很专注的望着常闻哲：“闻哲，奶奶相信你，你要对奶奶说实话，你和柔柔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奶奶。”钱凤柔脸一直红到下巴：“这种事您能问他？”

“你会告诉我吗？”钱婆婆反问道：“什么事不是我问出来的？”

钱凤柔噘着嘴不说话。

“这件事有些复杂。”常闻哲在暗自好笑。他知道钱婆婆想证实什么，他的回答得很巧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如果说没有，那是骗您；如果说有过，您还是会生气，因为我们没有得到您的同意就在一起了。不管您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迟早是会有这一天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因为我喜欢她，会和她在一起的。”

“流氓，你胡说八道！”钱凤柔更急了，红唇抖动着，急急的分辨着：“奶奶，我们…”

“柔柔，你给我住口！从现在起，我只相信闻哲的话。”钱婆婆的声音很平和：“刚到，还没住下吧？”

“还没有呢。”常闻哲指指李嫣然的那个红色的密码箱，此时此刻正好用来做掩护：“这不，刚下飞机就直接赶过来了。”

“柔柔。”钱婆婆在叫道：“就别让闻哲在外面住了，等会儿把闻哲直接领到家里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