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站在三峡大学医学院路旁的树荫之下。
天色开始放晴,有一点稀薄的阳光正努力地穿过稠密的云层,校园的大喇叭里,刘德华还在深沉的唱着《我是一只牛》;有很大的海报号召同学们到球场上去为自己班级的足球队加油助威,路边花坛里有些小花绽放了,星星点点、娇懒得很,正是午饭时分,路上的行人很多,同学们三五成群的谈笑着,都端着各式各样的饭盒,,好奇地望着嬉笑着的常闻哲和撅着嘴、发着脾气的杨菁菁。
“我发誓!”杨菁菁在发狠:“我不要你当我的哥哥了!”
“阿弥陀佛、真主保佑、慈祥的上帝、各位路过此地的神灵,记住小魔女的话吧!”常闻哲笑嘻嘻的回答:“我可是求之不得,你可别又改主意。”
“我要到澳洲墨尔本去,干爹干妈和大哥大嫂不知多盼望我去呢!”杨菁菁气冲冲的在叫着:“我再也不回来了,让你以后想见也见不着我了!”
“你知道什么叫如释重负?”常闻哲笑逐颜开:“走了你这个小魔女,走了一个花钱机器,走了一个成天挖空心思制造陷阱逼我就范的坏公主,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轻松。就只差振臂高呼:‘天亮了!解放了!’”
于是,常闻哲看见这个娇滴滴的小魔女的眼眶里很快的噙满了泪水,泪水很快的顺着圆圆的脸蛋毫无休止的向下流淌起来。她抽泣着,继而放声大哭,毫无顾忌的。他想给她擦去泪水,她躲开了,哭声更大了,转身想跑,却被常闻哲一把拉住。她开始反抗,边哭边叫,用手、用脚、还有牙齿强迫常闻哲放开她。
事实上,从一开始杨菁菁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在常闻哲的躲闪和忍让中,始终有一只有力的手牢牢地抓着她的胳膊。就和她记忆中的那样,那是一个永远无法战胜、无法回避的强健的男人。不仅仅因为他当过特种兵,也不因为她亲眼见过他凶残的、强悍的、粗鲁的另一面,更因为这样的彼此之间的打闹从小就开始了,一直延续到现在。用常闻哲的话说,就是熟能生巧了。
“我知道打不过你因为我是你妹妹。”杨菁菁气喘吁吁的停止了攻击:“哥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打不过还要鸡蛋碰石头?”常闻哲仍然在笑:“人家女生个个都是温良贤惠的淑女形象,就你像个凶神恶煞似的。都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再过不久就是身穿白大褂,脖子上带着听诊器的女大夫了,还是学得淑女一点,别老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成天张牙舞爪、横行霸道总不太好吧?”
“你就想把我气走!好让你和我姐、心怡姐、凤柔姐还有别的女人风流快活,免得有我这个不太知趣的妹妹碍手碍脚,是不是?”杨菁菁嘴里依然不依不饶的:“我偏不走!就是要碍手碍脚、蛮不讲理、调皮捣蛋,搅得你常闻哲鸡犬不宁!”
“怎么样,三句话没说完,你就又变卦了吧?你的臭脚哥和胖哥都被你闹得焦头烂额了。”常闻哲在杨菁菁的衣袋里摸出纸巾,给她擦着泪水:“再说,我可舍不得你这个叫人头痛又叫人心疼的妹妹。”
“这句话我爱听。”杨菁菁站住不动,顺从得让他给她擦去脸上的泪痕,但小嘴还是噘着:“你接着说。”
“你哥我如今是身经百战、历经风雨了。”他在揪着她的小鼻子,笑着说:“说句实话,如果少了你这个小魔女在眼前晃悠,还真有些不习惯呢。你干妈昨天打电话还说,你是她的宝贝,命令我对你好呢。”
“干妈就是我的保护神,就是我的黄河泰山!”她得意的说道:“不像某些人总是拿我不当回事,不像某些人总是对我假心假意!”
“这可是胡说,你还不知道我?你凤柔姐就说我是在娇惯你、宠爱你呢。”常闻哲顺手在女孩的腚部打了一巴掌:“人家可是把你顶在头上怕累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记在心间怕忘了呢。”
那一瞬间,许许多多的往事慢慢从脑海里又浮现出来:梳着一对牛角小辫的她被常闻哲高高的顶在头上,尖声尖气的、快乐而愉快的唱着《三个和尚》;有时玩累了,她就会索性抱住常闻哲出汗的脑袋,用小手揪住他不长的头发沉沉的睡去,天知道,这个小丫头会睡得很熟,很香,很甜蜜,就像睡在她干妈的怀里一样。
“哥。”她就有些冲动:“我又想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了。”
“好啊,不过这里可不行。”回忆也使他变得高兴起来:“也得有另一个人来做我的替身了吧?都是快毕业的五年级大学女生了,你还是快点帮我找一个文静的妹夫吧?”
“笨!”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