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我得为老爷子负责,再说老爷子也很爱惜您的清誉。”
“是吗?”田姨脸上升腾起一层与她年龄有些生疏的红晕:“我也叫你小朋友吧,你去陪你那个老爷子上来吧。”
“田姨在楼上。”常闻哲回到车上,在后车箱里找到了一顶标有“长城旅游”字样的长舌遮阳帽,还在驾驶台里摸到了一副大框平光眼睛,给老爷子装扮整齐以后,自己也笑了:“老爷子,这下可有点不伦不类了。”
老爷子顺从的听从常闻哲的指挥,又顺从的和他一起走进了宾馆的大厅,顺从的听着常闻哲一边乱七八糟的讲着恭常府的建筑,一边和他一起上楼。但当他走进202室,看见静静地站在房里的田姨的时候,拘谨的老爷子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大步走过去,一句话也不说,就将那位名高位尊的田姨一把搂进怀里,田姨也完全变了一个人,就像小妇人似的很温顺的依偎在瘦高的老爷子的怀中,居然抽泣的哭了起来,她扬起头,一点也没感觉到还有外人在一边,将自己的颤抖的嘴唇头贴在老爷子激动万分的脸颊上。
“老爷子,田姨。”常闻哲喜欢老爷子的直截了当,也喜欢田姨的真情流露,他将老爷子和田姨一起推进了卧室,关上门的时候,还告诉他们:“两位有话慢慢说。放心,我就在外面看电视。”
他将电视频道调到体育台,正是欧洲足球冠军杯的一场实况录像。他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用的是宾馆的茶包,茶味淡淡的,舒服的靠在沙发上,将中南海香烟也拿出来,抽出一支,点燃了,能够依稀听见卧室里传出老爷子急促的喘息声和田姨压抑的呻吟,还有含糊不清的低语。他笑了笑,把电视机的音量逐渐增大,直到完全置身于那龙腾虎跃的绿茵场上,看台上的欢呼和喧哗震耳欲聋,他就兴高采烈的开始看球了。
他是被老爷子从电视里的足球场上叫回来的,罗纳尔迪尼奥正站在罚球点上。常闻哲眨了一下眼睛,定了定神,看见老爷子和田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的身旁。他惊讶的发现田姨似乎变得漂亮了许多,年轻了许多,连腰身似乎也轻盈了许多,她也戴着一副太阳镜,但片刻欢娱后的红晕还在脸上浮动,笑脸盈盈的;老爷子换了一套新装,很笔挺的培罗蒙西服,显得精神了很多,愉快了许多。两人衣着整齐,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好啊。”常闻哲笑了起来:“老爷子,鸟枪换炮了。”
“白捡的。”老爷子笑眯眯的:“田姨给买的。”
“小朋友。”田姨也笑着:“你说如何?”
“好看。”常闻哲点着头:“老爷子腰杆笔挺,肩膀又宽,是穿西装的衣服架子,当然除了军装以外。田姨挺有眼光的。”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田姨温柔的望了老爷子一眼:“我在二十多年前就认识他了,其中由于种种原因,我们一直没有再联系。后来我一直想和你的这位老爷子见面,这几年以来,我给他写过十五张纸条,等了他二十二次,只有这次他出现了。原本我以为又要绝望了,所以我得谢谢你这个小朋友。”
常闻哲清楚地知道田姨轻描淡写的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隐私。这个秘密揭示了两个人不为人知的一段已经久远的情感,一种相互的默默倾慕和无望的守候,这个隐私透露出田姨个人生活中的绝对情感,也就知道了老爷子谨小慎微、犹豫再三、踟蹰不前的原因以及这次见面的来之不易。
“田姨。”他在为老爷子辩解:“其实,老爷子挺在乎您的。”
“是吗?”田姨很感兴趣的笑了笑:“说说看,这样古板的家伙也知道在乎人。”
“我看见的。”常闻哲就把老爷子那天在凉亭里书写的辛弃疾的《念奴娇》背给田姨听:“其实我也希望能亲眼见见‘帘底纤纤月’的。”
“谢谢。”田姨就当着他的面用手摸了摸老爷子不好意思的脸:“我很喜欢的。”
“老爷子,我想起了一首词。”常闻哲念的是常沂孙的《眉妩》:“渐新痕悬柳,淡彩穿花,依约破旧。便有团圆意,深深拜,相逢谁在香径。画眉未稳,料素蛾、犹带离恨。最堪爱、一曲银钩小,宝帘挂秋冷。”
“千古盈亏休问。叹慢磨玉斧,难补金镜。太液池犹在,凄凉处、何人重赋清景。故山夜永。试待他、窥户端正。看云外山河,还老尽、桂花影。”老爷子接着把那首词念完了,咳嗽了一声:“小朋友,你挺会讨她喜欢的。”
“有什么不好的?‘深深拜,相逢谁在香径’,‘凄凉处,何人重赋清景?’真得很贴切。都像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