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淡然得很。她的干爹干妈出国以后,就缠着她闻哲哥哥去了,说句实在话,还是你对我好些。”
“我可以不要什么名分,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白淑芳喃喃的说着:“以前瞻前顾后,现在又不怕孩子们反对了,你还是快点做决定吧。”
“我知道。我也想早点把你接过去,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能体会到你的好。”杨汉生爱怜的望着白淑芳:“我现在得办好一件重大的事,结果也不就是一年半载的就会知晓了,你就再坚持一下。”
“十几年都等过来了,我倒无所谓。”白淑芳风韵犹存的脸上有些红红的:“我看你倒变得像小伙子一样性急了,怕你坚持不住。”
杨汉生没有回答白淑芳的话,他迅速的扔掉烟蒂,很快的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向走过身边的一个老僧合十致意。
那是一个七十开外的老和尚,瘦削的面容,单薄的身材,脸上的皱纹纵横,虽然还穿着棉衣棉裤,但空洞洞的衣裤里完全似乎只有一副骨架,须发皆白,除了剃得发亮的光头,手上有一串念珠,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皂衣以外,和普通的老人没什么区别。老僧精神很好,眼睛眯缝着,似乎总在想着什么,走起路来就像在地上飘动,在阳光下慢慢走着,长寿眉和那缕雪白的须发在阳光下很醒目。
老僧抬起头望了杨汉生一眼,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对他还了个礼,没有声响的继续前行。
“汉生。”白淑芳问道:“他是谁?你们认识?”
“那就是赫赫有名、未卜先知的云林法师。”杨汉生回答说:“两个月以前,宜昌佛教协会的人介绍我找云林法师看过一次面相,我倒是毕恭毕敬的,法师却始终不肯说出我以后的事情,再三追问,他才给我念了一首宋词,说日后自见分晓。”
“真巧。”白淑芳挑动着眉毛问道:“那是一首什么词?”
“去年秋,今年秋,湖上人家乐复忧,西湖依旧流!”杨汉生念的是无名氏的《长相思》:“吴循州,贾循州,十五年间一转头,人生放下休!”
“汉生,你不也懂些宋词吗?”白淑芳有些不解的问着:“这是什么意思?”
“不懂,禅机深奥,法师又不肯解读,似乎有些劝诫的成分。”杨汉生笑了笑:“不过云林法师倒是对闻哲颇感兴趣,和他说了很多的话,还爱护有加,说他本应该是佛门弟子,而且天资聪慧,悟性极强,一定要收他为他的俗家弟子,闻哲却说工作太忙,走不开,不能潜心向禅,怕辜负了云林大师的一番美意,他答应有空多来看看大师。”
“之后呢?”白淑芳接着问道:“闻哲后来一定来过。”
“可不,法师还留他吃过斋饭呢。”杨汉生望着云林法师单薄的身影:“闻哲回去告诉我,说法师苦口婆心的劝他皈依佛门,他却给法师念了一首宋祁的《玉楼春》,‘浮生长恨欢娱少,肯买千金轻一笑,’逗得法师大大笑了一回,说他是命中注定,不可更易,也就不再劝他了。”
“法师对闻哲如何评价?”白淑芳很感兴趣:“总会有一番表述吧?”
“那可是赞赏有嘉、欢喜备至了。说他命中注定会有凶灾厄运,荣华富贵荡然无存、平步青云也会灰飞烟灭。但一切都不可怕,只要视之淡然,从容面对,总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的。”杨汉生回忆着:“闻哲告诉我,法师还给他念了孟子的那段名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那就好。”白淑芳微微一笑:“法师也喜欢他,菩萨也会保佑他。”
“云林大师。”常闻哲满脸笑意的合十致意:“恕我无理,闻哲给您问安了。”
“原来是闻哲呀。”前行的玉林大师在常闻哲和李玉如、杨菁菁面前站住,却不还礼,脸上有了些笑容:“正在想着你,你就来了,也罢,你就把那首‘须关西大汉,持铁板’唱的‘大江东去’念给老衲听听。”
“法师面前献丑了。”常闻哲恭恭敬敬的开口就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云林法师接着念完了苏轼的《念奴娇》,又开始念起了另一首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