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区。”我回答了一句，然后透过后视镜看到司机的口红擦得那叫一个浓，让我想到《午夜出租车》开头一个场景中，一群小年轻上了一辆出租车，但是心生歹意，谋财害命司机，那个司机就是个女司机，当时镜头还对着她的大红唇来了个特写。然后那个女司机死后，那辆出租车也就受到了诅咒似的，凡是开过这辆车的司机之后都死于非命。

电影的最后，一切都是主角的妄想，但是现实生活中，还真有这种事儿么。一个女人，大半夜地开午夜出租，真的不怕出事儿么。

舒萌坐在左边，一直看着车窗外，我正经危坐，总觉得背后发凉，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总是疑神疑鬼的。但是忽然听到女司机问了一句：“你们两位是这个村子的人么？”

女人一边问，一边掏出了一根香烟递给我，她没有回头，头发长长的，是那种大波浪卷发，看着听有味道的。我虽然不抗拒吸烟，但是一个女人给我烟，有种说不出的心虚。但是我还是接受了，反正我可以不抽，小时候妈妈就跟我说，陌生人给的东西千万不要拿，特别是那些吃的，吃过之后就晕倒被别人抓走卖了，到现在，我一直保持着警惕。

“我这有打火机，你需要么。”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不用了，我现在不抽。”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感觉心里堵得慌。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女人提醒说。我原本以为她只是开启话头随便说了句，没想到还挺执着的。我看了一眼舒萌，她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又睡着了，早知道我也装睡好了，省得车子里气氛挺尴尬的。想到这儿，我打了个假哈欠。

“我原本是住在这儿的，前段日子搬到城区了，有点儿事要回来处理，没想到107路公车居然停开了，还好碰到出租车，不然真的得走回去了。”我说完就靠在椅背上，眯着眼，想要睡着，毕竟跟一个人聊天并不是我的强项。

但是女司机好像很喜欢跟我聊天，她干脆关上了音乐，继续问我说：“那你知道村子里的有个叫赵德贵的人么？”

“嗯，赵叔，我知道，就住在我们村西边的。”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但是转念一想，赵叔不是已经死掉了吗，现在忽然说起来，有些瘆得慌。

“赵德贵，他死了是麽。”女人居然还真就这么问了，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飘飘渺渺的，让我想到之前那个一直缠着我的红衣女鬼，那个一直叫我作“风风”的女鬼。

“嗯，是死了，但是你怎么......”知道，这女司机，难道和赵德贵认识？

“我有个亲戚也是你们村子的，他跟我说的，不过，听起来你们村儿最近死了不少人，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女人大大方方地承认说，“其实大半夜的，我还有点害怕，只能放点儿音乐壮壮胆，你知道的，一个女人出来挣钱不容易，而且开出租车这行当也不是那么好。”

这倒是实话，原来她听古典乐是为了壮胆，不过倒是把我给吓到。毕竟大半夜的听这玩意儿还是心慌慌的。我睁开眼睛，想着这个女人还蛮正常的，应该也挺害怕会2遇到什么玩意儿，要不然我还是陪人家说说话好了，反正也快到城区了。

舒萌忽然醒来，她抓住了我的手，好像是做噩梦了似的，然后直直地坐着，看到我在旁边，又接着睡了，但是一直抓着我的手，让我怪不自在的。

“那个，你是城里人么？”我问了一句，看到车子外面已经有路灯亮起，便也胆子打起来了。把之前那个女人给我的香烟放进衣服口袋收起来，别说，我现在还真想来一只。

“嗯，一直住在城里，和老公离婚后带着女儿一起生活。”原来是个离了婚的女人，怪不得大半夜的还在外面赚钱，一定是迫于生活压力了。不免得让我有些同情此人。

“您女儿，今年多大了，应该很懂事吧。”我承认我这人不会说话，但是人家好想没有介意我这么问，在红灯前停下。

“我女儿，今年刚好就十六岁了，本来她......”女人忽然有些哽咽，好像是哭了。我有些手足无措，这种情况我要怎么处理，不能对人家太过关心，要不然人家对我产生好感，要对我以身相许怎么办，我知道我魅力大，但是一个带着女儿的单亲妈妈，我有些抗拒啊。

正当我以为话题就这么结束时，女人开口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到我女儿，伤心了。其实，我女儿就在前段时间去世了。”

去世了，这也太令我震惊了，怪不得她刚才会失态了。我对她女儿的死因蛮好奇的，但是我总不能直接就问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