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定。你我兄弟，我何敬之不想隐瞒，说句实话，中日早晚要一战，这一点，蒋公和我都心中了然，只是一经开战，该怎么打，我必须要听从蒋公的钧旨而定。”

“敬之兄言必称蒋公，一切以蒋公为马首是瞻。当年那个英气勃发、誓拯家国、欲颈血溅诸侯的何敬之哪里去了？”熊步云不满的看着何应钦。

何应钦苦笑着摇了摇头，抬眼看着熊步云，真诚的说道：“我知道甘霖老弟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但在兄弟你面前，为兄的不说假话。其一，当年学成归国，一直在找寻大木相依。方今中华，放眼神州，谁能于此紧要关头整合各方势力，弹压住大大小小的野心家，将之前的破碎支离的中国统一起来，共抗周遭八方风雨？我以为唯蒋公一人可担当。

其二，你我已是不惑之年，该知道自己的宿命之途。兄弟你投身商界，贾服儒行，经世济民，算是成功之辈。可我何敬之是军人出身，且愚鲁顽钝，能在蒋公身边辅弼中枢，如能达辅车相依之效，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其三嘛，我也不瞒着你，既然为兄我身在当朝，也是想利用现下的位置为国家为民族多做一点事情，做得不好，那是我的水平问题，但我绝对会是尽力而为，即使国人不谅，只求无忝于职，无愧于心。至于你所说的唯蒋公马首是瞻，我以为此话不该出自你口，上至国家政府，下至五行百业，哪个群体中不讲究站队的问题？作为军政部长官，我不站在总司令的这一边我站在哪里呢？你还嫌我们中国不够乱吗？”何应钦幽幽的说完，很是无奈的看着熊步云，仿佛在看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熊步云见状，嘿嘿一笑，在何应钦面前，颇有以小卖小之相。正待说几句，捞回点面子，鲍里斯插话进来，悠悠而道：

“何将军坦言相待，我替甘霖庆幸能有机缘结识何将军。正如将军所言，目下的中国，烂摊子一个，兵祸连年，民久苦兵，而有能力连打带拉，短时间内树起中央的旗号，结束国内分崩离析的亡国局面的，还真就是蒋先生有此能力。北伐时，各路豪杰风云际会，时至今日，优劣高低已分出。比如李宗仁、白崇禧，兵是好兵，将是好将，只是偏安一隅的出身，注定他们的意识和志向、手段，不宏赡，不大气，难以鼎定一个大盘架的强梁。阎百川则是地地道道的山西土财主，豪杰一个，但他是性格和魄力决定了他的宿命，足不出晋还可以，出晋必折羽。

西北军中原一战，已近四分五裂，足见其领袖冯焕章是一个志大才疏之辈，况其骨子里的基因太过投机，为达目的，有奶就是娘，甚至不惜饮鸩止渴，勾搭苏联，其谋略、心胸、手段与蒋先生不在一个层级上。其他如广东、云南、贵州等地的军头，其志向、做派都只是一时豪杰之流，当不得大雄之责。四川的一众军头打打杀杀，但守着天府之国，地主之相十足，更是难堪大任。

蒋先生能在众多的诸侯中脱颖而出，绝不是侥幸，而是凭藉着非凡的魅力和能力，于这乱世中独占鳌头。不过，这位蒋先生太过传统，恪守传统文化中规中矩，不懂得大动荡的时代，是需要破局才能入世的，如果他仅仅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继承者，那我敢断言，他必为能破局敢于破局的人所取代，到那时蒋先生就是当年灭秦的西楚霸王，一手打下的江山恐怕是为别人做嫁衣了。

不过，我很欣赏何将军做人的品性，辅佐一人，从一而终，不朝三暮四，改变初衷。你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但绝对是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甘霖能与你结交是他的荣幸。”鲍里斯说到最后，语态诚挚，眸光中流泻出慈爱的温情。

“老人家所言，实在是令何某汗颜。任何一个群体或集团的崛起，必须有他的主义，他的旗帜，和他的领袖。何某供职于先总理的党国旗下，必先维护好蒋公这个领袖，甘苦与共，安危共辱。而今国基初定，群僚百工，多是明哲保身不思进取之辈，应钦虽资质愚钝，但尚知为国为民为领袖分忧。何时何地，应钦与蒋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不做贰臣之想。所以我说，中日之间迟早要打，但这之前的准备阶段打与不打，只听蒋公一句话，他若想打，我何敬之必肝脑涂地，舍命想陪。他如不打缓打，我必出面斡旋，于国人面前替蒋公代过。这可能就是我何某人的命数如此。”

“敬之兄，我不明白，为什么中日之战会存在打与不打的选择？蒋委员长是在害怕什么抑或是在等待什么？”

“其实，打与不打，就是个时间问题，最终是要打的。要知道，中日之战一经开启，不似现在这般打打停停，观望八方，而是两国数百年来的恩怨仇辱之总决战，中间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