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能否告诉我，你从这些故纸堆里看到了什么？”

刚刚从中日调停事件中解脱出来的陶德曼递给埃勒一杯热咖啡，而后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将自己有些臃肿的身躯挤进了沙发里，看着连续多日埋首情报堆里的埃勒问道。

“谢谢！”

喝了两口热乎乎的咖啡，埃勒眉头一挑，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日本人的一种天生厌恶情绪：“日本猴子疯了，这些疯子这么做不但得不到战争想要的结果，还将德意志帝国对苏俄的战略防御计划推到了危险的边缘。”

“少校，我善意的提醒你，作为情报官，你带有强烈的个人情绪色彩，这是违反职业操守的。”

“看到这些可恶的日本猴子为了他们的疯狂，竟然敢要挟和戏耍伟大的德意志帝国，我就非常生气，真想亲手揍一顿这些赖皮的矮猴子，不过谢谢您的提醒，尊敬的保罗陶德曼博士。”埃勒扬了扬手里的“调停史记”，咧嘴笑了笑。

也许是埃勒的坦率刺激了陶德曼，也许是之前的调停风波受到了伤害和刺激，这位六十多岁的老牌外交官捋了捋人中上的胡须，语气一转，颇为气愤的说道：

“这些可恶的近亲繁殖的猴子，脸皮厚的象马靴的靴底，他们居然诡称发动对中国的战争正是想以中国为基地来对抗共产主义并以此来履行德日之间的防共协定，纯粹是一派胡言。我国政府早就告诫日本，德日条约只是为了对付苏联，在第三国领土上对抗共产主义不是防共协定的目标，日本蓄意挑起中日之战，阻碍中国的团结统一，必将导致共产主义在中国的成长与蔓延，而其最后结果将驱使中国投入苏联的怀抱。

而你知道，少校，中国人是非常聪明的，他们知道德国在亚洲的战略利益诉求点是什么，于是抓住了这点死死咬住。

孔祥熙就曾多次对我说，如果日本一定要灭亡中国，中国将倒向苏联。包括他们那位倔强的领袖也是如此一说，如果日本不停止战争，中国将不惜一切代价抗战到底，哪怕打到国民经济崩溃，甚至最后关头投入苏联人的怀抱也在所不惜。

少校，你应该明白，在我们德国的全球战略上，我们一直希望日本能在远东积极配合，把主要军事力量指向苏联，而不是深陷于中国战场。”

陶德曼说到这里，宽厚的手掌很不屑的挥了挥，似乎日本人象苍蝇一样正在他眼前飞舞。

“是的，陶德曼先生，这一点我很清楚，我还知道我们德国在华的重要利益。我在您给我的资料里看到了这样一组数字，目前中国军队80％的军火来自德国。”

“是的，在中国，除了英美和日本，就数我们德国还拥有优裕的经济利益，而这一切，都有可能因为日本的愚蠢而消失。事实上，为了打消中国政府的疑虑，我国政府屡次向中国政府声明，1936年德日之间缔结的防共协定于中国无涉，德国没有援日义务。

但那些日本矮猴子不干，一再向我德国抗议，强烈要求德国停止对华军火供应，并撤回驻华军事顾问，甚至要求我国撤回驻中国大使，并以退出防共协定相威胁。对于以上所提我国政府均予以拒绝，并明确表示在目前情况下如自中国撤出军事顾问，即意味与南京政府为敌，德国将不考虑采取这一行动。”

“我注意到了调停时日本猴子耍的这套鬼把戏，说实话，相对于我国政府比较强硬的外交回应，我个人还是比较欣赏外交部长纽莱特先生的回答方式。”

埃勒扬了扬手中的资料，“他对日本大使说，我们德国没有撤回大使的惯例，即使日本的轰炸机把炸弹投到我们大使居住的开放城市中。”

“哈哈哈。标准的日耳曼外交答案。”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说实话，这些日本猴子的胃口越来越大，随着目前中日战争中日军的节节胜利，他们的狂妄已经淹没了他们的理智。战争前期的胜利使得他们认为中国离战败或者投降只差一步之遥了。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少校？”

“眼下中国在正面的几个主要战场上，在战术上确实是连连失利，但如果据此认为中国会投降或者失败，我认为言之尚早，除非目前中国这位有着铁血思想和做派的领袖不小心去见了上帝，否则，只要他还活着，日本是不会占着大便宜的，日本人在政治上的智慧远远不是这位蒋委员长的对手。

而且我有一种预感，这位蒋委员长会借着这场战争作出许多花样文章，他会把更多的国家拽进这场本该由他唱主角的战争中。然后在这个战争圈儿里，他将在同盟者和对立者之间玩弄他最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