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新生活

进了营门东北面不远处就是校场。新兵连正在站军姿，一排排整齐的草绿色，树桩般岿然不动地站在微凉的秋风里。青帮弟兄们本来就是些乌合之众，个个吊儿郎当，东一堆西一群说说笑笑地正走着。两下一比较更是突显出新兵们威武的气势，这让新兵们心下自得，脸上却板得更加肃穆了。

青帮弟兄们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看着眼前这横平竖直的方阵，看着一张张同样年轻却又坚毅肃穆的脸，眼睛里闪动着赞赏与向往。黄飙却不以为然地看着这群新兵问：“他们傻呆呆地站着是在练什么？”

张志民回答道：“他们是在站军姿，锻炼军人风骨，养成服从命令的习惯。”黄飙问：“这能有用么？”张志民说：“有用。”黄飙问：“他们要站多久？”张志民说：“一个时辰。”黄飙说：“扎马步还顶用，这直直的站着能练出什么来？”

唐绪武说：“战争不是一个人打打杀杀，新兵的基础训练就是要把一群人变成一个人，形成一个整体，这样才能打胜仗。”黄飙说：“我看打仗还是要有勇将，没见关二爷张三爷以一敌万么？刘皇叔带兵就是靠着这俩人。哦，还有白马银枪赵子龙。”李默涵都听懵了，感情这位是个三国迷啊。

张志民笑问：“你觉得我的武艺如何？”黄飙说：“和我差不多”停了停，又加了句：“可能要好上一点。”张志民说：“可是我躲不过子弹，身上挂彩几处，有一回伤口化脓，我发高烧差点就死了。”这话一说，黄飙不言语了。

于松乔说：“我们这些人下午就加进去训练吧。”李默涵说：“明天吧，今天吃过早饭，你们要盖营房，要不没地方住了。”黄飙问：“这营房要盖几间？”唐绪武说：“盖四间，一个排一间，睡大通铺。”黄飙这回反倒没了意见，说：“那成，待会儿我和老于分派一下。”

李默涵看他一直挑三拣四的，这回反倒没意见了，便问：“怎么，你们来投军前也是睡大通铺？”黄飙笑道：“哪能呢，都住家里，也有三五个一伙租房子住的。”李默涵问：“那大通铺你们能住得习惯？”

黄飙笑道：“我们都是穷苦人，什么苦没吃过？有饭吃，有衣穿，有地方睡觉，还想怎地？”唐绪武亲切地说：“你倒是好对付。”于松乔说：“黄大哥也是实在人，刚才是他会错了意，怕我们投军后会受欺负呢。”

李默涵说：“这个我们都知道，黄大哥确是热心肠，喜欢关二爷张三爷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绪武，你先带众弟兄去膳堂吃早饭吧。军医过来后让他给老于老黄瞧瞧伤。你看老于的额头又在渗血呢。”

黄飙一摆手说：“我不碍事，张连长没用暗劲，打在我身上时已经收了力道了。”李默涵笑道：“可我却看你给打出去好几步呢。反正看一个是看，看两个也是看，给你瞧瞧也不耽误事。”又对唐绪武说：“我去看看洁白那丫头，这么大动静竟没见她出来瞧热闹。”

李默涵刚走到半路，就看见唐洁白过来了。唐洁白忙急走两步，一把拉过她的手，就回了宿舍。一进宿舍，唐洁白一脸尴尬，吞吞吐吐，弄得李默涵有些莫名其妙。

唐洁白把门关上，羞涩地小声说：“我，我昨晚上尿床了。”李默涵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快同我说说。”唐洁白说：“我也不知道呢，昨晚做梦内急，早上一起来，觉得屁股低下凉凉的。”说着看看李默涵的反应，有点担心地说：“我听说这是个病。”

李默涵掀开被子，看见床单中央有滩湿痕，她伸手过去摸了摸又把手指放到鼻尖闻了闻说：“尿味不算异常，量也有些多应该是正常排便。除了小时候，你还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唐洁白着急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李默涵说：“有些成年人常会尿床，一般称为遗尿，这又包括两种情况，一则指遗尿病，二则指遗尿症。所以我问你成人后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唐洁白仔细地回想着说：“跟我大哥的船去南洋玩，住在船上时有过一次。很不好意思，怕我这个怪毛病被别人知道，会笑话我的。今天是第二次了，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李默涵听完松了口气，笑道：“你没病。只是精神紧张，加上劳累，憋尿神经把信号传导到大脑皮层后，没有唤醒你。你是不是这些天工作的时间太长，或受了什么惊吓？”

唐洁白也松了口气，说：“都是你不好，把我带这来，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晚上天黑透了才能休息，能不累吗？我现在都是咬着牙坚持着帮你呢。还有昨天你又重提国战的事，弄得我心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