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顒白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怎的突然这么不懂事?他不是失心疯了,是确实失心疯。他想毒死我,还要我看给不给他这个机会。”听了一会,转身大声喊道:“来人啊,给小黑小白抬吃的了!”他这一吼,震得李渊弈差点站不稳。
苏顒话音一落,从林中蹿出几个大汉,抬起洛天和禹颜就要走。一直在旁没有出声的槿良安将几人拦住,向宋翊说道:“禹颜制的摧城车和摧城弩是攻城的利器,如果他死了,这门手艺岂不是失传了?我们何不让他画出图纸,以备后用。”
宋翊本也有这想法,见槿良安主动开口,索性依了他,向那几个大汉说道:“带槿公子一起去,喂给小白和小黑之前,先让槿公子问问。如果问不出来,记得等他们死透了再喂给小黑和小白,我可不想有任何的变故。”几人领命,带着槿良安嗖嗖嗖的几下就消失了。
回了宋翊居住的小院,泠酒早就等的急了,见几人平安归来,悬着的心总算是着地了。宋翊大概跟她讲了下发生的事,让她不要担心。泠酒听话,回屋去收拾东西,准备明日一早离开要带的东西。李渊弈静静的坐在宋翊身旁,也不说话,闷闷的。
宋翊也不问他,她自己此刻心中翻江倒海,陆长辞此行实在太过出乎意料。若说他得了消息前来寻自己商讨古卷之事,倒也说的过去。可就算如李渊弈所说前来送琴想拉拢斓风谷和长歌门,必然之前是查探过,怎会不知这个苏顒就是两人的挚友?可看他当时神情不似作假,难道说是有人故意为之?
李渊弈见她很久没有动作,遂跑去小厨房寻吃食。
入夜,天空中飘起了零星半点的雨,四处都灰蒙蒙的。,宋翊听得屋顶有异响,出屋纵身跃上屋顶,才站稳脚跟,一坛烈酒迎面扔了过来。宋翊接住酒坛,在屋顶上坐下,朝身后的人缓缓说道:“你往后不必再来找我,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要求,今夜这坛酒,算是绝了你我之间所有的情分,就如今日你和苏顒所言一般,日后见面,彼此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很久没有声音,宋翊坛中的酒已下了一半,陆长辞才开口说道:“今夜我来并不是为古卷,也不是为其他。我只想此刻在你身边,就像以前一样。”他在宋翊身旁坐下,声音倦怠,“墨秋,这些年你可曾想过我?我可是想过你的,如果当初你不是那么坚决,我们也不至于到今日的地步……”
宋翊从他身旁跳开,疾言厉色道:“陆长辞,你不必如此假惺惺的,当年坚决要走的人是你,当初最先动手的也是你,而现在,处处要想要我死的人也是你。陆长辞,你说身世可怜,可你到底还有个疼你爱你的父亲,我呢,我连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都不知道。陆长辞,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你不要再来找我,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
陆长辞哑然,闷闷的应道:“好,我不强迫你,但是我提醒你一句,如果有一日到了你求我时,我未必会应你。”喝完了最后一口烈酒,陆长辞向茫茫夜色中掠去,“宋翊,你这一辈子牵挂的人太多,终有一****会为了他们来求我。”
宋翊没有回应他,也不必回应他。
宋翊等人起的较早,见槿良安还没回来,便差了人去找他。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槿良安才匆匆赶回,面容憔悴,双目布满了血丝,看见宋翊,尴尬的笑了笑,道:“浪费了一夜,他的嘴太紧,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仍旧翘不出一个字来。”
宋翊挥挥手,招呼人取了水和帕子来,让他先洗了个脸,说道:“他能给陆长辞,是因陆长辞以全家性命和解药相逼,就算如此,他也只是造出摧城车与摧城弩,却从来没有给过陆长辞图纸。我们与他本就是对立,他要顾全禹家人性命,又怎会告知其中的秘密。你且去洗个热水澡,我们吃些东西,准备出发回海亭城了。”
槿良安极为懊恼,怪自己没有想到这一层,可又怪宋翊不告知自己这些,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只得隐忍不发。
夕阳落下时,宋翊等人赶了几日的路程才到对尾海峡岸口,苏顒早安排好了船只等候。上了船安排妥当,宋翊独自一人上了船头,迎着海风背对夕阳,海面上风平浪静,不时还可以看到有鱼群从水下游过。苏顒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问道:“昨晚陆长辞来过?”
宋翊点头,“他来和我叙旧情。”说着整个身子懒懒散散的倚在船沿上,翻着白眼,道:“我越发看不懂这个人了。如果说他为古卷而来,我倒无话可说,可他竟来跟我讲当年的情分,说他……说他想念我。荒唐,荒唐至极!”
苏顒往船沿上一靠,饮了口酒,“如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