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蕴轩和黄泽成等一干热血将士那平静而坚毅的面容,唐耀祖突然从心中油然而生的起了敬重爱才之念,看到这群热血男儿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转战山区,卫国锄奸顿时感觉心中好一阵不忍,他脱下头上的那顶竹编斗笠,撒了撒斗笠上的雨水,站在陆蕴轩和黄泽成的身边,不动声色的小声叮嘱道:“日本人——他们不会允许签字仪式出现任何问题,他们恐怕早已经在清风寨的弟兄之中安插进了眼线,特别是清风寨的四当家,南山大寨主,人称‘智囊’的清风寨军师——史思平,这个人老奸巨猾,为人深藏不露,城府极深,我怀疑他跟日本人撇不开关系。他们恐怕早已经在山寨四周布下了强大的护卫力量,你们冒然上山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唐三爷——”陆蕴轩眺望着笼罩在烟雨朦胧之中的清风山山景,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和坚定,他转过身来真诚地说道:“多谢唐三爷的善意提醒,我们弟兄几个也是十分的感谢你们能够带我们一程。现在天色已晚,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的弟兄还在这清风寨上等着接应我们,被囚禁的抗日志士还在等着我们解救,我们又怎么能为了一己的安危而将他们弃之不顾呢?!好了,多谢三爷您的劝解,我们已经下定决心,这个计划绝对不会再更改了,我们也该启程了!如果您不想上清风山跟自己昔日的兄弟刀兵相见的话,我们也不勉强,您就跟我们伤员留在这里等候吧!”
说着陆蕴轩吹了一声口哨,大声的招呼休整的士兵们列队出发,一边和黄泽成等人一起大步向拴着马匹的山坡平地方向走去,唐耀祖连忙上前一把死死的拉住了他的胳膊,低声吼道:“姓陆的,你真的疯了吗?明知上山就是个送死还要去,你自己要去出风头也好——送死也罢-那是你自个儿的事情,我也无权强行干涉”唐耀祖情绪激动的抬手回身一指,指着那些衣衫褴褛,个个挂彩负伤,身上满是泥浆雨水的士兵冲;陆蕴轩吼道:“但是你看看,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高强度的作战和艰难泥泞的山地行军,你们手下的弟兄们都累成啥样子了?你看那个小兄弟,刚才我在马上看到了,他连走路都在打瞌睡,还有那个戴草帽的兄弟,他右胸的枪伤压根就没愈合,一走动就裂开了吧?这一路上一直在渗血水出来。再看看你自己——”唐耀祖一使劲将陆蕴轩的手抓了起来,痛心疾首的说道,“这胳膊上上的伤口这么深,还没好利索,你现在这胳膊依我看来压根使不上劲,就你们现在这种状态,还死撑着做什么?!”
陆蕴轩的胳膊被唐耀祖用力一拉,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顿时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不由自主的微蹙了起来,紧接着就感到心中一惊,他吃惊的不仅是唐耀祖的目光敏锐,对自己和手下士兵的伤情看得一清二楚,更是对这位清风寨守卫三当家,一个江湖草莽对自己这一行人抱有如此尊敬的好感而感到惊讶。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位高大结实,穿着蓑衣,背着竹编斗笠,好像小说里的武林侠客一般的山寨头目,只见这位人到中年的绿林草莽英雄的眼神执著而坚定,充满了真诚和热切,还有一丝惋惜,丝毫没有矫情作假的意味。陆蕴轩心中一热,低声问道:“我们虽然都是快意恩仇的汉子,但在半日之前还是官匪对立的死对头,绿林草莽对于过路的政府军无不欲除之而后快,您为什么独独对我们这些弟兄们这么好?”
“唉——你们这两个傻小子,我唐某人看你们几个还有几分我老唐年轻时候的热血豪情,这才愿意助你们一臂之力,送你们安全的离开清风寨地界!”唐耀祖一脚将地上的一块碎石踢飞,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随即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陆蕴轩的肩膀说道:“陆长官,黄长官,我唐某人从你们身上看出了我年轻时的梦想,那就是为积弱的祖国效命贡献自己的力量,让祖国强大起来,赶走那些霸占我们的土地,奴役我们的父老乡亲的侵略者。唉——可惜老哥哥我遇人不淑,命运坎坷,一入江湖深似海,再想要抽身也难了。现在放眼整个赣北,年轻人中有报国热情已经不多了,老哥哥我数十年来在这人来人往的清风寨上,也可谓是阅人无数。但是我认识的这些个人之中恐怕只有你们这几个人拥有这份报国杀敌,复兴民族的才能和毅力,所以——我唐耀祖郑重的希望你们两位放弃这次贸然的行动!”说完他满眼郑重期待的看着沉默不语的陆蕴轩和黄泽成两人。
陆蕴轩上前紧紧的握住了唐耀祖那满是老茧的结实而有力的大手,用力的握了一握,感激的点了点头,对苦口婆心真心劝解自己的唐耀祖推心置腹的说道:“唐三爷,您的一番好意兄弟们都理解,我们哥几个都心领了!您对我们这些个当兵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