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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

夏日的太阳似乎也在和黄村的守卫者作对,芒种刚过,下一个节气是夏至,正值白天最漫长的时令。战斗开始已经五六个小时,明晃晃的日头还是在高高的天上慢慢地蹭,离天全黑至少还有六个小时。村外的敌人更多了,随着几股人数较多的敌人来到,估计围村的敌人光是没死没伤的也有两千多。片岗大佐曾将攻击重点转向北边,没能取得预想效果,而且炮兵主要集中在东大洼,于是还是将进攻矛头转回到了东南面,只是同时加强了对村西民兵阵地的压力。

东面是小早川的两个中队还有黄绍祖伪军两个连,接连不断的冲锋被打回头,这面的敌人已是死伤累累。小早川左边,是从邻近几县赶来的鬼子,炮兵除了小早川的两门“九二”步兵炮和几门迫击炮,主要都是这几股敌人带来的。这几股鬼子中间,包括了河野任联队长时辖下的直属部队,有一个中队本就是以前河野大队的,所以这些鬼子的进攻也特别凶猛。村子的南边,特别是东南边的麦地里,躺满了鬼子尸体,加上村东那些死去的河野旅团长卫队的鬼子,远远看去到处都是黄军装,几乎盖住了土地原有的颜色。面对这样的情景,神经稍弱些的人面临着崩溃的可能。

在南面的鬼子中,有一股是东边麻沟据点的,带队的是黒江利川大尉。这次黒江中队除了两个分队没法来,其他的都到了,人数有一百多。他们因路远些来得稍晚,到黄村并没马上投入战斗,在后面目睹了先到的部队一次次冲锋又一次次被打退。等到黑江中队上场,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但到现在也已经死伤不少。最近的一次冲锋是黑江中队的小林小队,它的小队长小林友一少尉带领手下冲了两次都没成功,黒江命令他组织残部再冲一次。小林已经右臂中弹,指挥刀也丢了。作为一个帝国军人,丢了军刀就等于丢了尊严、丢了灵魂。小林极其沮丧,面对满地“皇军”的尸体和身边伤者累累的半个小队手下,也不知他是怜悯部下还是丧失了继续冲锋的勇气,反正没有服从命令。黒江暴怒地挥手猛扇小林耳光,小林机械地承受着,并没发出表示接受惩罚的“哈依”声。黑江更火了,回手拔出了军刀搁到了小林的脖子上。小林嘴动了一下,似乎是要下令,但看看自己的部下,终于什么都没说。黒江用一个很麻利优美的动作挥刀朝小林劈了下去,小林在他举刀时就闭上了眼睛,至死都没出声。

处死了小林,黒江命令中队凡是还能拿起枪跑动的人全部集中,然后亲自带着他们向面前那个不肯屈服的村子冲去。

黄连生他们在工事后面目睹了鬼子阵地上发生的一幕,并没表现出过分的激动,就好像在看一幕活报剧。等到鬼子再次冲来,他们才纷纷拿起身边的武器准备投入战斗。他们由于一直被鬼子攻击,一波连着一波,中间的间隙加起来也没有被攻击的时间长。本来他们在柳村战斗中虽说伤亡大,但临了带走了鬼子一个中队的枪支弹药,给了其他人不少,自己剩的还是比别的连多些,可到现在子弹也已经所剩无几。面对疯狂冲锋的敌人,二连的指战员们几乎打光了所有的子弹还是没能压住鬼子,只好边用手榴弹炸边带着伤员和烈士遗体朝后村方向撤。

季风发现了二连这边的险情,马上命令进行火力支援,同时派出两个班去接应。好在二连对村里地形熟悉,事前一连又在后村沿着空地边沿构筑了良好的工事,所以黄连生他们总算及时越过空地回到了后村,并马上加入了对空地的防守。村里几乎所有的土围墙都被事先打通,所有巷子朝外的口子都筑起了掩体。前、后村之间的一溜空地虽说只有三四十米宽,最宽处也不过五十米,但这样的地形鬼子的炮失去了作用,连掷弹筒也是远了看不见目标,近了又小于最小射程,没法打。二连还能打的不到五十人,季风派来接应的两个班留下了一个,还匀出了一些子弹、手榴弹送了过来。如此一来,鬼子冲了几次,大多在空地上就被手榴弹要么留了下来、要么送了回去。有两次鬼子不顾伤亡硬是冲过空地进了后村的巷子,但也都没能站住脚又回去了——我们两边的人用手榴弹封锁住突破口,然后立即利用打通的墙洞将兵力运动到敌人所在的房屋院落。一旦冲过来的鬼子人数不多,和黄连生手下在院落中打起白刃战来,结果可想而知。防守的战士们利用院落地形,还不是单纯的死打硬拼,而是神出鬼没地突袭,鬼子除了被杀以外,最好的下场也就是赶紧退走了。这一长段空地没事,直到部队夜间突围都一直在黄连生他们手中,但是处在空地西口子上的周志远等民兵把守的地方,由于失去了前村方向的掩护,变成了整个防线的西南突出部,直接受到了来自西、南两边敌人的夹击,形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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