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南李庄那边打响,小早川得到消息后也忙碌起来。他决定实行他的计划,突袭许庄。他的队伍不用调集,本来就集中在县城,需要做的只是通知黄绍祖,同时让于承惠派出暗探,盯住许庄的共产党县委、县政府。
黄绍祖接到小早川的命令,回到团部,他通知周云龙和刘廷方两人,要他们做好准备,明天可能有行动,至于行动的具体内容,他只说还要等待小早川的命令。这是小早川对他的要求,要他对手下保密。黄绍祖对两个营长是这么做的,但是当赵子明奉命踏进他的办公室以后,办公室就他们两人,他对赵子明交代,明天他要和小早川一起出动,目标是许庄,要赵子明守住县城别出差错。
赵子明回到营部,通知郭显成连除了本就由他负责的东门,午夜十二点前再接防北门;要朱世宏连同一时间接防西门,并派一个排协助“皇军”防守南门。而常振明的连,明天的任务是负责全城治安,并派一个班进驻团部,加强团部留守力量。当常振明问他明天团里是不是有行动时,他似乎很随口的说:“明天团长和日本人一起去许庄,城里就剩我们营,你让弟兄们小心一些。”
常振明得到这消息,心里着急,回连里略作停留,就晃出了驻地,朝“一品香”茶楼走去。他知道自己只要一走出营房,后面肯定会拖上一根“尾巴”,但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而且他也自信,于承惠的人抓不住什么实质性的把柄。
踏进“一品香”的大堂,他大声问丁二保:“王掌柜在吗?”
丁二保刚回答“在,在楼上。”楼梯口就传来王秋荣的声音:“哟,是常连长找我吗?”人随声到,他已经出现在楼梯上。
常振明没等他完全下到楼底,迎上去说:“王掌柜,兄弟上次在你这里喝酒,忘带钱了,今天给你送来。王掌柜,不好意思啦。”
王秋荣打着“哈哈”说道:“常连长见外了,那点钱还值得你亲自送来?我一直想请你,你都不给我机会。哈哈,常连长,也就是你,难得在我这里拉点小账,每次都是这么着急的送来,就像我缺那几个钱似地。”
常振明还是那么大的嗓门:“我这人你还不知道?从不喜欢欠别人账,打小就这样。不过你也别觉着我就是个好人,哪回我要用钱兜里干瘪的时候,自然不会忘了朝你王掌柜开口,到那时你别装穷就行。”
“哪能呢?真要是常连长看得起我,我绝不含糊。常连长,我这里新到了一些极品‘毛尖’,知道你爱喝茶,特意给你留了点,一会儿你带走。现在离晚饭还早,莫不如这样——我先给你泡上一杯,你品品今年的‘毛尖’比往年咋样?待会儿我再让后面给你弄几样小菜,这顿饭你也别客气,算我请的。常连长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常振明笑着说:“既然你王掌柜都这么说了,我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待会儿菜少弄点,我还得早点回去。”
两人说说笑笑朝后院走去,跟着常振明来的“尾巴”在门外对他们先前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没觉得有啥破绽,见他们朝后走,又不能跟上去,索性离开了。不过他没走远,到了斜对面的巷子口,和在那里“蹲坑”的同伙有一搭没一搭地唠了起来。
常振明随王秋荣进了一间单间,门一关上,他马上急切地说道:“老王,你赶快设法通知城外的同志,敌人明天凌晨有大行动,目标是许庄。季团长他们好像去了南边,一定要通知许庄的同志做好准备。”
王秋荣一听也着了急,连忙问:“敌人这次出动的人有多少?”
常振明说:“黄团除了我们一个营留守,在城里的其他人都去,如果不从城外调兵,大概能出动五个连。日本人那边去多少不清楚。”
王秋荣说:“好,你先坐着,我这就叫二保出城。”说完匆忙离去。
“别动队”蹲守监视的人最近没发现“一品香”有什么异常,难免有点懈怠,今天茶楼另一面的屋外没有派人,丁二保悄悄出去,七拐八弯尽走小巷,很快出了北门。城门口也有于承惠的人,他们也曾受命监视过茶楼,但没接到命令是否不让茶楼的人出城。两个“别动队”的人见到丁二保出城,不知该不该跟上去,就在他们交头接耳商量的时候,丁二保已经到了城外。那两个人知道丁二保家在城外,常常出城回家,再说城外现在八路活动得很厉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眼睁睁看着丁二保远去。
凌晨时分,城内交接完毕,等到四点多,天色眼看快要放亮,小早川率领近三百名日军和黄绍祖的人马出北门,以急行军的姿态直扑许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