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切都开始不同了。
酒醒了,李客在刹那间想起了自己逝去的妻子,张伦在一瞬间想起了自己年过半百的师父,气氛开始变得沉重了起来。
酒不是麻醉灵魂的良药,酒是震醒灵魂的良药。
眼泪,同时从两人的眼里流了出来,在李默白面前无比坚强的两人,此刻终于显露出了自己的脆弱,再坚强的人也会有泪水,而酒,则成为了催化剂。
无声的哭泣,两人内心深处的眷恋在这一刻,无所保留的爆发了出来,两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思念着自己最为亲近的人时,爆发了最为真挚的感情。
依旧是那悠扬的诵经声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只是音调却变得无比柔和,带着抚慰灵魂的能量,冲进了二人的耳朵。
二人逐渐将眼泪深埋回了心底,开始了无言的沉默。
只是,这一回,李客终于想到了不对劲。
荒凉的沙漠,黑暗的空间,寂静的一切,却传来了诵经声。
想到此处,李客也明白是有高人来了,顿时站起身子,抹了把脸,大声向黑暗中喊去:“是哪位密宗高僧在此演法,吾等冒昧敢求一见。”
诵经声停止了,远处并没有人答话,沙漠完全进入了静谧,李客在等着不知名的回答,而不知名的高僧却并不愿意现身。
等了一会儿,李客见并没有人答话,连诵经声都没入了黑暗中。
李客坐了下来,和张伦说道:“大哥,看来这路上不只我们了,也不知道是密宗的哪位高人,不过听诵经声传来的意境,功力比我二人高了不少啊。”
张伦点点头,眼光转向了黑暗中的远方。
而李客却看向了熟睡中的李默白,和张伦说道:“李默白这孩子以后酒量可不小啊,你看他喝了多少。”
张伦也看了一眼李默白,却不说酒量的事情,只是和李客说道:“二弟,你也去睡会儿吧,我来守夜。”
李客并不推却,将李默白抱进马车内,看着李默白睡熟中的脸颊,李客心里不禁感到了世事的奇妙。
一夜平静,第二日,三人再次踏上了前进的道路,回头,已经看不到碎叶了,连高耸的山峰,此时也成为了一座矮小的土丘。
李默白从睡梦中醒来后,似乎精神高了很多,话逐渐多了起来,和李客问着沿途看到的种种植物,李客也不厌其烦的一一解答着。
这种情况,直到三天之后才有所改变。
而这个改变,为李默白的未来埋下了最为玄奥的种子。
马车行进在大漠之中,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李默白终于不再去问李客一些植物的名字和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了,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入了沙漠中的黄沙。
李客见李默白掀开马车帘子探出头来盯着沙子发呆,心中突然起意,问道:“白儿,你可明白沙的真谛是怎样的吗?”
李默白听了李客的问题,也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爹,这样走太无聊了,我想炼识了,我要在回家之前凝聚成道种。”
李客听了儿子的话,鼓励道:“我相信你会的,不过,在这沙漠中,你还是以领悟沙的真谛作为凝聚道种的办法吧,沙漠里的白天,阳气最盛,最适宜冥想了,你如果在这里将沙之真谛领悟,那凝聚道种便也不费力了。”
“沙的真谛,爹,沙的真谛是什么,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啊。”
这次,李客并没有说话,而是张伦接过了话,玄而又玄的一句话。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啊。”
看着李默白那疑惑的眼神,张伦低声解释道:“能够说出来的道,永远都不是蕴含于自然之中最为真实的道,可以为这道起的名,也永远都不会说出这种道是代表了什么,蕴含了什么。”
李客接着张伦的话说道:“每个人所领悟的道都不同,通常所说五行,只是说此人领悟的道是属于五行中的哪一行,例如,沙出于土,而分生死,你若将沙的真谛领悟,便可说是领悟了土行,而花花草草便是属于木,刀剑兵刃皆属金,湖泊河流瀑布皆为水,烛火,烈焰,皆是火。”
李默白突然之间问了一句“那么八卦呢?”
李客看了一眼张伦,非常准确的给了李默白一个答案。
摇头,没有丝毫犹豫的摇头,“我不知道,八卦是上古时候人们的修道法门,现在已经没人知道它的精髓所在了,即便有研究八卦的,也不过是了解了卦象的皮毛,无法真正达到天人合一,甚至连脉连天地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