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之祖震洪荒,
刘芳璞玉惊霓裳,袒露襟怀迎侠旅,铁血英豪峰立帐。”
“好诗啊!豪气冲天。”历来深思而行的马团长,此刻也被感染得一声赞叹。
三七的诗句,抒发的太是时候了,起码,它给单调乏味的旅途,增添了几许品味。
踩着随时有可能滑落的松散砂岩,沿着前人商旅们踏出的羊肠山道,伴着湍急奔放的叶尔羌河水,逆流而行。
一路上,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草稀物少的荒凉砂砾岩风化石山,队伍已经不间断地行进了一整天,大家都有一种期盼,希望及早翻过眼前的山峰,能够迎来一片洞天,但结果总是让人大失所望。接下来所面临的,只能是更加荒凉和高耸的大山。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一直相伴而行的清澈流水,不知道哪来的澎湃动力,总是在不停地欢唱激励着远征登攀的将士们。
……
“三七,看到前面高处的达坂了吧,我们要想在天黑前越过这座山,就要抄近道,从鬼门关直接翻过去。”马团长走的疲乏了,称呼自然也就从简了。
“马团长,什么叫达坂啊?”好学的柱子跟着就问。
“其实,就是咱们常说的山口。”
三七等人闻言是恍然大悟,只不过,这里的山口,更像是一个马鞍的凹处。
“好了,咱们走吧,尽量不要在山上过夜,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马团长说完,就牵着马,沿着之字形的碎石小道,向山顶艰难地攀登。一不留神,马蹄蹬落的碎石,‘哗啦哗啦’地直往下掉。
“我的妈啊,真够险的。”二娃和柱子急忙护住驮运电台的骆驼,小心翼翼地跟着攀登。
大家走着看着,溪流没有了,山路也不见了。只见一大堆瓦砾沙土,自上而下覆盖了一大片。
“不好,刚发生过滑坡,道路被掩埋了。”马团长的一席话,令在场的将士们,第一次经历到了巍巍昆仑无处不在的风险。
三七他们正在犹豫,只见,身后富有经验的骑兵战士们,从马背和骆驼的驮筐里,迅速抄起铁铲和坎土曼,观察了一番滑坡的地势,就迅速开始地铲沙刨石,大干起来。
三七他们当然不肯闲着,也随手抄起铁铲,在开路的士兵们身后平整道路。
“哎!这滑坡可不好搞,铲完了,上面又往下落沙石,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在海拔三千米的山坡上,连续不断地铲沙石,身心疲惫,发些牢骚那很自然。
“弟兄们,如果道路不通,后续的路人也过不去,抢通这条生命线,这是我们昆仑山行路人的规矩,大家再加把劲,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呢。”马团长边干边鼓励着将士们。
马连科说的没错,越是在条件艰苦,人迹罕至的地方,人与人之间的关爱、帮助和理解的愿望就越强烈。
三七通过与马团长近期的接触和了解,更加喜欢上了这位以昆仑山为家的老‘南疆’。
……
过了山石滑坡这道坎,在半夜时分,骑兵连终于翻过了鬼门关。
“太好了,又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了。”
“看,前面的白杨树林里,还有一个土围子。”
“只可惜,屋顶大部分都坍塌了,这还能住人吗?”
“哎哎,这里还有很多新鲜的羊粪蛋,我估计,牧羊人刚走没几天。”
士兵们是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此时,身处海拔两千多米的河谷地带,还有微型的绿洲相伴,总之,大家心情都不错。
“你们说对了,这里就叫土围子,维语叫‘图普拉克’。它是昆仑山放牧人的转场羊圈,不过,他们可是顺着叶尔羌河逆流上来的,赶羊走路的时间,要增加一两天。”马团长如数家珍般地给大家念叨着。
三七越听越感兴趣,静心一想,看来,这位马团长绝非凡人,要不然,不会对这样荒僻的地方,如此了如指掌。
脑子里有了问题,三七的话反而少了。
马团长熟练地吩咐着部分士兵们,捡拾干柴,埋锅造饭,给山里即将日落,迅速形成的寒冷,增添了篝火的光和热。忙前忙后的马连科,转身又吩咐另一群士兵在土围子里搭帐篷,布置临时营地。最关键的是,支起两口骆驼驮运而来的大锅,从河里取水、烧水,让士兵们洗漱和泡脚。
“三七,来,你也泡一下脚吧,可解乏了。”睡在一个帐篷里的三七和马连科相对而坐,在两个牧羊人遗留的石镦上,两双大脚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