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株达坂位于昆仑山东部,海拔5030米,是横亘在昆仑山桑珠古道上最为艰险的屏障。夏季的桑株达坂,高耸的山体上,橘黄色山岩点缀其间的狰狞顶峰,尽情地展示着它那雄浑苍劲的肌体和锋利傲人的铮骨。而一到冬季,它又会用白皙迷人丝绒般的润雪外衣,把这一切都笼罩在柔美和谐的皎洁清白之中,隐藏的天衣无缝,神秘宁静。
但就是有这样一群不屈的人类使者,总是要撕开这层洁白的幔帐,在如此骄傲以至于到了不可一世地步的达坂之上,留下了一条纵观全身的细长而曲折的疤痕山道,尽管雪白的达坂,总是想用瑞雪般的雪花凝脂,涂敷在这令它难堪的伤痕之上,以期能够弥合这条缺憾。
但是,人类的足迹,总是令你大失所望,即便是你用尽了浑身解数,咆哮如雷,狂风尽吹,低温横扫。到头来,你也只能是面色惨白,无济于事地唉声叹气。除非,桑株达坂能够天堑变通途,到那时,人与自然才会和美相处。
说到你的名讳,‘桑株’一词听起来,好像有几分汉语意味,大概是“种桑植树的地方”,恰巧山下的绿洲地带,也的确是桑蚕之乡。
其实不然。按照藏语的意思,桑珠就是‘吉祥如意’的意思,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名称。不过,当地按维吾尔语的意思则是‘顽固的异教徒聚居地’。
因为,古时生活在这块绿洲的佛教古国,特别是地处偏僻的桑珠山地,是最后皈依伊斯兰教的地方,故此得名。
我们尽可不管这些古来因由。此时此刻,三七所带领的先遣队主力,正在奋力地攀登着皑皑白雪的桑株达坂。
都说昆仑山区一到了冬春季节,就是人间的生命禁区,这倒也不是绝对的。昆仑山北倚整个冬季也就一两场雪的干燥大漠,南接高寒的青藏高原,两边的水汽通道都被阻断,在寒冷的冬季,难得下一场大雪。山上的白雪,都是无法融化的积雪,虽然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是积雪厚度有限,并不能阻碍行进中的马队。
倒是极端寒冷的气温和高海拔的缺氧,成为了昆仑山行路人的无形杀手。
“同志们,再加把劲,过了达坂,就是一片光明了。”已是筋疲力尽的三七,高声鼓励着默不作声,埋头行走的将士们。
“总指挥,这就够光明的了,要不是戴着风雪镜,眼睛肯定会得雪盲症。”
“就是,总指挥,你最好是跟桑珠姑娘说一声,让它先趴下,等我们走过去之后,她再站起来得了,哈哈哈。”
“丢人喽,让姑娘趴下,你从她身上踩过去,这还是个爷们儿吗,啊?好好地跟着走吧,兄弟,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哈哈哈。”
三七眼看着这些乐观神勇的战士们,打心底里泛起一股自豪的暖流。
“哎呦,这是什么呀?”走在前面的一名战士,高声惊呼着。
‘昻……’一声划破天空的马儿啸叫,一匹受惊的战马,前蹄腾空,猛然冲出队列,向前奔跑,没跑几步,就连翻带滚地裹挟带着大量碎石,跌下了山涧。
“出什么事了?”走在队伍中间的马连科大声喝问。
“哎!我的战马踩到了掩埋在积雪中,北羚羊尸体的羚角,受惊猛跑,跌下了山坡。”失去了战马的战士,沮丧地回答着。
“同志们……,一定要……跟紧队伍,要不然,大雪……覆盖,很难辨别……道路。”三七喘着粗气,行进在队伍里,高声地提醒着。
……
桑珠达坂的山顶,寒风呼啸,温度极低,按说,此时正是艳阳高照的正午,气温也还在零下十多度,由于山顶无遮无挡,山风呼啸,体感温度就更低。这要是到了太阳落山,那温度肯定会骤降到零下30°以下。所以,绝不能在山顶上逗留。
站在桑株达坂的顶峰,三七眼望达坂两边,在凛凛寒风中,蜿蜒行进的部队,焦急地再次高声催促着。
“同志们,桑珠姑娘向我们低头了。不过,这姑娘气性太大,山顶寒风刺骨,赶快跟一身雪白的桑珠姑娘说声再见吧,快啊,大家不要在山顶上停留!”
同样站在山顶上的马连科,看着行进在下山道路上的队伍,高声地喝斥着。
“马威武,你这队伍是怎么带的,下山了还走山脊,这战马能站得住吗?废物!要走‘之’字形下山,要不然,全他妈的都掉下去了。”
话虽粗糙,但还是马连科经验丰富,这就叫上山容易下山难。
……
队伍总算是有惊有险地越过了桑株达坂,正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