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和平解放后,迎来了第一个夏天。
巍巍昆仑凝聚了一冬的穹顶雪帽,随着初夏的脚步,汗水淋漓地汇集成流,欢聚成河,正在谱写着一曲,由朦胧的冰柱叮咚音符,渐成轻柔的融水序曲,演进到委婉的溪流缠绵,叠至跌宕铿锵的山谷激昂狂想高歌,终成开阔平和的绿洲河渠浪漫乐章,最后归于大漠与湿地中无形的终止绝唱。
展望昆仑山海拔三、四千米的高原绿茵地带,在山巅雨雪欢流的激情催生下,青翠茂盛的昆仑草,编织成一片硕大的地毯,覆盖在雪峰苍山脚下;明黄色的高原雪菊,竞相吐艳,朵朵争芳地点染着苍劲的山坡;缤纷的野花,见缝插针,尽展妖娆婀娜的绝美光艳,共同构筑起一道明黄暗绿,姹紫嫣红的高原生命彩带。
地处漠南昆仑山脚下,昆仑融雪滋养,树影婆娑的大漠绿洲里,麦浪曼舞,瓜果飘香;绿树成荫的杏林枝桠间,漠南特有的金黄色‘赛买提’大杏,果实累累,青甜诱人;绿意盎然的大桑树上,大如蚕蛹的桑葚,紫红与白黄交相辉映,有若满天星斗,静卧在碧绿一片的树叶丛中,一展风采。
玉源绿洲的西侧和北侧,经过解放军官兵近半年的不懈努力,两块共计十万亩的新垦农田里,金黄色的小麦一望无际,麦穗饱满,丰收在望。
昔日的‘土坷垃’部队,充分发扬我军南泥湾大生产运动的光荣传统,在西库湿地与玉源河道之间开挖的大渠,正在源源不断地流淌着注入幸福的源泉,当地老乡都把它叫作‘拜科斯特素艾瑞克’(幸福渠),或者干脆简称为‘拜科斯特’(幸福)。
原因是显而易见的,正是这条我军不忘初衷,爱民助民的大渠,不仅灌溉了北农场的五万亩农田,而且,还改善了玉源河西岸大片乡村农地的供水条件,并为老乡们提供了清洁可靠的饮用水源,当地的民族老乡们能不为之感到幸福嘛!
农场的官兵们虚心向当地老乡请教,特别是在撒里满副区长的指导帮助下,大约每四、五十亩见方的土地四周,就栽种一排新疆杨(白杨),作为防风屏障,此时,虽然树干还很纤细,但个头已在五米见高的杨树苗,已经枝叶翠绿,茁壮地成长。
当然,我们这些来自内地的农家子弟兵们,也充分开动脑筋,不断创新,为了弥补新疆杨两米以下树枝较少,低层风遮挡效果不佳的弊端,紧临杨树,间隔着嫁接试种了一批,中原地区抗寒抗旱能力极强的大红枣树,此时,也是棵棵成活,长势喜人。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队伍里来自南方水乡的官兵们,利用中空的古老胡杨树干做船身。或独木成舟,或三两组合,钉上船板,搭起席棚,制作成水上鱼家。他们放养鱼苗,编织鱼网,一个浩渺的大漠水乡,已经初具雏形。
此刻,乘着自制的简易渔船,荡漾在东、西两库芦苇掩映,河网交织,波光粼粼的湛蓝湖面上,要不是河湖远处的背景中,裸露在外,巨大的沙丘,强行映入眼帘,谁又能想到,这里是在遥远的西域大漠边缘。
得益于昆仑山的恩惠,当然,更得益于‘叫花子’部队官兵凿石修渠,建闸引水的成果。欢唱的昆仑雪水,一路高歌地奔向西农场公路南侧的人工大水泡子,再由此通过引水渠,分享到路南路北的近五万亩农田之中,开垦出来的田地里,即将开镰的麦田丰收在望。稍有盐碱的棉田中,长势喜人,白如丝绒的棉桃,以及渠埂边,空闲地,见缝插针播种的各色蔬果,给清一色的大田添光增彩。
官兵们都把自己亲手修建的昆仑山引水渠叫作‘昆仑渠’,当地民族老乡则把它叫作‘昆仑素艾瑞克’。
营区前后的西瓜、甜瓜地里,一个个浑圆的瓜果,已经在向勤劳的官兵们支付回报了。
仅仅半年的时间,在这昆仑山北麓,大漠之南,怎么就会出现如此巨大的变化呢?
……
在这里,英勇无畏,排除万难的解放军官兵,所付出的艰苦努力和无穷智慧,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不过,此地得天独厚的气候、土壤条件,也发挥了不可替代的基础作用。
一说起西域,给人的印象,总会与荒凉孤寂联系在一起,其实,每个地方都会有它独特美好的一面。
唐朝诗人们伤感凄凉的诗词,在我们身处内地的后人们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请别忘了,那是在西域战火纷飞的年代。说到现在的伊拉克,这可是中东最为富饶的两河流域地区,一场无休无止的战火,令这片美丽富饶之地变得是一片荒凉,世人避之唯恐不及,这就是明证!
昆仑山以北,大漠之南所处的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