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隐讲话当真是带着刀子的。不要说这话说给海牙听，就是把这话说给站在他旁边的千面听她也觉得格外刺耳，格外扎心。风隐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沉默而做任何的停顿，而是毫不留情的继续说下去。就好像面前的这两个人不是活生生的，是捏雕木塑的一样，不会难过，没有情感。

“如果我说你是烂泥扶不上墙，连烂泥都会羞愧有你这样的一个同类。如果我说你是扶不起来的稻草，那么所有的稻草恐怕会在一夜之间枯萎来抗拒有你这样一个同类。我真的不明白，我不明白南城的人到底是有多么善良，能够允许你这样的一个人成为他们的王。”

“顾此失彼，你想得到我会你就不能再纠结于以前的情意。如果你想纠结以前的情意，那么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争夺这个王位。你开始为什么要反抗，既然你反抗过了，那么就麻烦您一直反抗下去吧。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没有退路的。你身后就是地狱，万劫不复的那种。”

“你是王，你身后有千万的百姓，你没有资格说为了你个人的情意把那些百姓推向死亡的深渊。你以为你是谁？你是王，你就可以决定他们生命的走向吗？你想多了吧。你不但没有资格去决定他们的死亡。你还必须把他们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这才是你真正的职责，这才是他真正愿意看到的东西，如果他还念及旧情的话。”

海牙沉重的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他们说的没错，你说的话就是带刀的。不断带到上面还抹了一层一层的毒药，狠狠地扎进内心之后再搅动两下，顺便拔出来的时候，把毒药留在里面让人继续痛苦。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女孩子从温柔善良，变成这样。”

风隐显然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你会抱有这样的心态是因为你没有生活在北方。我们北城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善良和狠毒，其实是可以共存的。而我也不是善良的很毒的极端，我只不过是你对我怎样我就对你怎样而已。你对我好，我自然会对你同等的好，你要是陷害我，我必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你这样的人在北城最多活不过两集。北城的尔虞我诈，北城不会有人一心一意为了辅佐你付出生命的代价。或者是为了你不惜一切代价放弃自己的梦想。看着唾手可得的王位，却始终没有伸手。真的，如果我在你身边的话，不用说我是千面。”

风隐淡淡的开口，仿佛在叙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哪怕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只是个普通的异能者，我都会想尽办法去取代你。因为你的思维不成熟，你这样会带着所有的人走向死亡。我们奉你为王，不是让你带着我们走向衰败走向灭亡。我们需要你带着我们走出汶劫不复的深渊得到真正的幸福。”

“如果你做不到，不好意思，会有人替你做的。你不要觉得我说的话有多么的可怕，如果我真的在你身边，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不单单是我，任何一个北城人在你身边，他们都会这么想。没有向你伸手的人，不是因为喜欢你，就是因为他太感恩了。”

海牙听到我说话之后，默默地转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千面，他的声音带有一丝颤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被招来的我始终没有救过你。反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从水深火热之中救了出来。难道你要告诉我她说的都是对的吗？”

隔着口罩都能感觉到千面脸色有些发烫:“大人，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庸的普通人而已，我跟前有万丈之遥。跟我一起长大的人都没有资格和您一起生活，我这个半路插进来的怪胎又有什么资格提出那种要求？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护法，我只不过是为了保护您的生命安全而存在的。”

海牙跌宕起伏了将近十年的鞋在一瞬间终于有了归宿:“如果你早一点说，早一点把你的心意告诉我，我们是不是会避免很多的弯路？我知道你叫做千面的真正原因。你不想暴露你真正的面孔，可是在我面前，你无法隐瞒，对不对？”

风隐其实并不想看他们两个打情骂俏——家里还有哥哥天天在自己面前没事就秀恩爱，这是一件非常妈卖批的事情——单身还真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