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沉重的步子，绕回至水牢处，那扎心的鞭子声虽消失了，可是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越发的浓厚，闻起来，心里一阵一阵的犯熏，差一点便是翻江倒海的呕吐，还好震震地抑制住了。

躲在远处的石岩后，听着水声“滴答滴答”的滴落声，光亮洒在幽深无底的水面上，晃晃悠悠的闪闪发着光。

深深渊水中央，建着一石台子，两天玄链悬空挂着，四周却是密密麻麻的铁网罩着，透着寒光。

那一身嫣红的衣裙上，是一道道破裂的血红口子，面色白得看不见一丝红色，唯有的是嘴角一丝的樱红血迹。

散乱的发，乱蓬蓬的，像个糟老婆子。

双手欲挣脱玄铁链的束缚，无奈如何也脱不了身，也就停歇下来，闭上眼睛，是无望，也似闭目养神，不再瞎折腾。

扫视了一圈，不见秋雅身影，便去寻了一番，依旧不见，索性就先回了将军府。

大哥虽最是疼爱五姐，可是对她也是极为宠爱，便不会轻易放她出府，这一想来，早就是密谋好了的，她却傻傻地什么都不知道。

没准父亲，也是其中一个。

一到府门前，不见皇上的御前侍卫，只有四个府中侍卫，这一看，很是明显的预谋。

环顾府中周围，了无御前侍卫的踪影，面色冷凌如霜，眸子里透着深深浅浅的寒意。

一丫鬟路过，建见着将军这一脸冷厉的模样，颤颤怯怯地上前行礼，抖着嗓音说：“见，见过将军。”

猛然回头冷眼凝望，可是吓坏了正偷偷观望的小丫头，顿时就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父亲和大哥在何处？”淡淡地问。

这是小丫鬟第一次见到如此冷眉冷眼的大将军，便小心翼翼地问答说：“四夫人犯了病，老爷此时留在柳苑照顾四夫人了，至于大公子，奴婢不知。”

四夫人？柳娥夫人。

最是喜静的优雅女人，回府的这些日子，这柳娥夫人倒是去过几回北院，闲聊下来，这人也是不错。

府中的人待她也是极好，父亲最是记挂着那柳娥夫人，隔三差五的就去西院的柳苑看望，就连母亲心里都有些不舒服，可也不表露出来，毕竟当家主母要气量大些。

倒是万茜夫人，心里嫉妒恨到牙痒痒，可是又动不得，只好暗地里发发脾气。

尤其是她的三个女儿，虽不鲜为人知，却也是闺中佳人，生得标志可人。

白也苒从未去过西院，更别提柳苑了，也就同几个姐姐不怎么熟，那时一起踢毽子的两个姐姐，倒是有些眼缘。

听小莲说，九姐白也玦，性子是众姐妹中最为温和的一个，该是遗传了母亲的温和喜人。

那小丫鬟见大将军思量得久，正要开口之际，大将军一个快步便朝柳西院去了。

到那柳苑时，只见几个小丫鬟出了屋子，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恰到屋子外，便听见柳娥夫人气息弱弱的话语道：“辰风，谢谢这二十几年，你对我们母女的照顾，也只有你对她们姐妹用心，那些过去了的恩怨，你也不要再心怀愧疚了，若卫扶还在，他也原谅你了。”

卫扶，这名字倒是听起李将军提起过，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听着便停了下来，静静地立在屋外，太阳已要落山，那夕阳的余晖，恰好能照到这柳苑的正屋，金黄的光芒，洒在身上。那蓝灰色的衣衫，那风里微扬，顿时竟凉意四起。

“卫扶，卫扶他是不会原谅我的。”

父亲缓缓忧愁的话语间，像是说不尽的悔。

“辰风，我时日无多，只愿我去后，你能给欢儿，坷儿和玦儿寻个好人家。”

“你放心，她们姐妹都是我的女儿，我必定一视同仁的。”

白也苒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理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断不再去绕，绕来绕去也是搞不懂，索性就推门进去了。

她可不是来听一些弄不懂的话，四夫人即算是父亲的夫人，那三位姐姐，也算是自家亲姐姐，父亲欺瞒她这一事，倒是要问个清楚的。

“父亲，苒苒有一事不明，来向父亲问个明白。”

停在门口处，一本正经的质问，声音有些大了。

床上的柳娥夫人听了，微微抬起头来，那暗淡无光且深邃的目光望来，松开白老将军的手，缓缓道：“苒苒有事找你，你便先回去吧！”

“无妨。”

见父亲宽慰柳娥夫人，说了一些矫情的话，才回头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