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的一段路,整个殿里一点声息都没有,但是能感受到有许多道视线投在她的身上,而最瞩目的一道就来自自己的正前方,不用说,那里站着的是聂初昊。」
五月初五,可以说这天是忙得天昏地暗的一天。
一大清早,天还没亮,慕容悠就被紫鹃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然后侍女们纷纷一拥而上,穿衣的穿衣,描眉的描眉,化妆的化妆,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慕容悠只觉得自己都要透不过气来。光这头上的凤冠,她约莫估计着有五斤重。身上一层又一层给裹得,把她包得跟种子似得,她就不明白,这样还有什么美感?
连喝口茶的工夫都没有,宫里迎亲的队伍就来了。紫鹃就在慕容悠手里塞了一个苹果,把红盖头给她盖上,扶着人出了门,上了轿子。
相府到皇宫本不远,也就一盏茶的工夫,可愣是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不为别的,因为满满整条街,全涌满了人。
这是云朝皇帝的大婚,这场婚礼让百姓们想起四年前那场变故,朝廷明明已经宣布四家千金一起入宫为妃,一朝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城门紧闭,全城戒严,后来就莫名其妙地取消了婚礼。当然其中的内情老百姓们是不可能知道的,皇家秘事哪是他们知道的,于是就是各种版本的猜测,最后随着时间慢慢变长也就淡却了记忆。
而今终于可以看到天家的婚礼了,场面之浩大,不是官宦之家可以比拟的。就这锣声鼓动也是传扬百里,还有仪仗队伍绵延不绝。云朝第一位妃子,慕容相府二小姐,人们都想见一见这无上荣耀光环的女人长得何等样貌。就算看不到,也能一睹这天家婚礼的喧闹繁华。
可惜慕容悠只能坐在轿子里,听着外面的纷扰,肚子挨着饿。这人要是起得早,特别容易饿,她真想把手里的苹果给吃了,可是她再傻也知道这吃不得,苹果意味着吉祥平安,是不能吃的。
迎亲的队伍终于还是进了宫,偷偷从轿帘看后面,宫门在身后慢慢被关上,慕容悠感觉自己就好像飞进了一只鸟笼。只是这一次,虽然没了自由,但是是她自己愿意走进来的。
轿子在景阳殿前停下了,紫鹃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小姐,到了,后面必须步行进殿。”
轿门被人掀开,慕容悠缓缓下轿,紫鹃上前扶住她,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小姐,别紧张,主上在里面等着你。”听到这句话,慕容悠忽然觉得心定了下来,说实话,自从进了宫后,她坐在轿子里,心情有些忐忑,有些紧张。
可是此刻她知道,那个人就在殿里等着她,忽然就觉得什么都不再害怕了。既然决定了爱他,那就一定信他。自从回了宁城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不知怎么的,突然很想立刻见到。
踏进殿门,就有一股威严之气迎面扑来。因为红盖头遮住,只能看到脚边四周方寸之内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双双男靴并排站着,可见这殿里的人有多多。
“小姐,紫鹃只能到这里,后面的路要你自己走了,主上就在你的正前方。”紫鹃在她耳边轻声说,按规矩,以她的身份再不适合往前。
慕容悠感觉到扶住自己的手臂松开了,没来由的心里就空落落的,而且紫鹃的话中说“后面的路要你自己走了”,怎么听着都有另外一层涵义似的。浑身的毛孔都散开,一种冷汗夹背的感觉。
她没有停留,继续往前慢慢步行,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她想退却也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她似乎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原来自己真的很紧张。这毕竟是自己活了两世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结婚,她不知道别人新嫁的时候会不会像她这样心慌,至少她此刻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慌张。
不长的一段路,整个殿里一点声息都没有,但是能感受到有许多道视线投在她的身上,而最瞩目的一道就来自自己的正前方,不用说,那里站着的是聂初昊。
不知道自己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怎么会认为他是一只纯白单纯的羊,现在这气场完全就是一头透着野性和危险的狼。若不是相信这个男人真爱她,她想她绝不会走上这宫廷之路的吧。
终于眼前看到了一双红色的靴子和某人同样红色的锦袍,那件袍子上绣着生龙活虎的龙,跟自己穿的这件凤袍正相对应。说到底慕容悠的礼服其实不该是凤袍,因为她入宫并不是为后,四年前聂初昊给的名分是常在,四年后是贵妃,但是离皇后仍然有一步之遥。
贵妃对一个初入宫的女子来说是无上的荣耀,就连慕容长廷都笑眯了眼。这件凤袍是聂初昊派人送到相府的,也就是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