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悠轻步走上前了两步，“因为皇上的眼睛，告诉了属下。”顿了一顿，又追问了一句：“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问完又觉懊悔，这样的问题似乎越距了。」

夜幕沉沉，因为心中的焦灼，慕容悠躺在床上，实在是睡不着。

紫鹃说，她的心中装了太多事了，累的是自己。

思着远在漠北的母亲和轩儿她们，又念着云朝的某些人，还要虑着家国天下，她能不累吗？看到漠北军在这里出现，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心慌。

本以为母亲和轩儿留在漠北定是安全，一是因为有莫言的保护，二是因为漠北的低调从容。这样的国家不争名不争利，必然对自己的子民也会厚待。

可是现在却全然不是这样，一直隐隐藏着的漠北竟然野心比任何一个国家都大。

故而慕容悠实在是辗转难眠，心中有着一种忧思，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于是终日里总是会惶惶不安。

披了一件外衣，信步走出了屋子，到了庭院里。

明月当空，把地面照得很亮。

旁边屋子的灯都是灭了的，紫鹃和左言应该都已经入睡。不想惊动了他们，扰得他们不好安睡，于是走出了院外。

整个将军府都很安静，只有某些守夜的士兵仍笔直地站着。

慕容悠想，其实一个国家，一座城，正是因为有这些人，才能让君王，大臣，将军，甚至百姓得以安睡。

人们总只记得王者的成功，将者的威武，却往往忽略了这些人。

其实，最应该敬重的，应该是他们这些士兵。

“莫将军，这么晚还没睡？”一个小将发现了慕容悠的身影，带着尊敬地问道。

她笑了笑道：“有些睡不着，出来走走，你们辛苦了。”

将士得到她的问候，脸上笑开了花，连忙嘴里嚷着不辛苦，憨厚的样子煞是可爱。

辞别了小将，走出庭院走廊，区区绕绕，特意找无人的地方走，不想多去打扰守夜的士兵。因着自己以身犯险之事，平城上下都对她非常崇敬，看到她总是会很热情。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将军府的后院了。

慕容悠从没有走到过这地方来，自从来了平城后，她一向安分守己，甚少出自己院子。就是后来得到大家的信任和聂初昊与慕容天的器重后，她也只是议事厅，书房，和自己住处三地跑。

所以从不知道这将军府的后院竟然会有一个深潭，在月色照耀下，显得光洁明亮。

湖色幽幽，这样的形容词用在上面，应该是不恰当的。但是她觉得，月光铺盖下的这个小潭，的确很美。

而那边有个歇脚的地方，放了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一个白色的身影已经占据了那方位置。最主要的是，他的身旁还坐着一头猛兽。

慕容悠心中一窒，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想都没想，转身就想离开，脚下却不知踩到了什么，发出了声响，吸引了那边的注意。

灰灰竖起耳朵，首先站了起来，本是威光凛凛的眼，在看到是她后，立刻转为兴奋的光，可是又惧于她眼中的神色，不敢飞跑过来。

她早就在私下里跟灰灰约定好了，在人气不要与她亲昵，否则她真的无法解释为何神兽独独喜欢她。

“莫将军，既然来了，不如过来一起赏这夜景吧。”低沉的嗓音透过夜色，抵达进她心头。

慕容悠无奈，只好走了过去。

“不知皇上在此，打扰了您的清静，还请恕罪。”微曲着身子，低首行礼。

聂初昊凝目盯着她头顶，好一会儿才道：“免礼吧。”

慕容悠抬起头来，见他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把目光定在了黑幽幽的深潭上，眼中有着忧思和……痛苦。

她迟疑了下，的确没有看错，今晚的聂初昊，给人感觉特别的忧伤，那眼里的痛苦是那么深切不做作。

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军中并无任何大事发生，就是战争局势不利，以他的心性，也万不会如此颓败。

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地问：“不知皇上为何事烦忧？”

聂初昊一怔，转回眼来看她，轻问：“怎么觉得朕在烦忧事情？”

慕容悠轻步走上前了两步，“因为皇上的眼睛，告诉了属下。”顿了一顿，又追问了一句：“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问完又觉懊悔，这样的问题似乎越距了。

莫问与他，只是君臣，根本没有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