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初昊，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在最后那一刻挡在我身后？如果你不爱我，为何这两年来要长住凤栖宫，不问朝政？如果你不爱我，那么你眼中的深情又是为了谁？」

见她始终不说话，以为她终究是不愿原谅自己，聂初昊眼中的神色再次变得黯淡。

还是不能原谅他吗？也是，曾经那样的伤害她，让她绝望得以死亡来逃避，又怎么会就这样原谅呢。

莫言凝看着满脸泪水的身影，心里沉痛得无法呼吸。

从她颤抖地无法说话的样子，即知道她从头至尾都爱着聂初昊。

此时，他与她之间虽然只隔了十几步，可是却犹如咫尺天涯。不，不是天涯海角之远，不是沧海桑田之遥……几步之间的这个人是完完全全的陌生的，不是这两年来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慕容悠！

他真的真的要失去她了！或许，他就从来没有拥有过她！

云军已经群起愤怒，兵如潮水一般从后面涌过来，战鼓四起，烽烟百穿，林远等人手持长剑朝莫言劈了过去。两军的士兵开始了一场生死厮杀，有身先士卒的士兵被杀，血漫进了土里。

战争最终还是爆发了！

突然擂鼓阵阵，天边的另一方向，有铁蹄踏来的声音。

纷纷转头去看，那银色的旗子上写了大大的“陈”字，竟然是陈兵！

战车在中间，两旁是千军万马围绕，一眼望去，就可看到夜华正身在战车上。许多人心中诧异，那陈国国都之围已经解决了吗？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战局的突变，虽然引得众人震惊，但却都没有停止手中挥动的长毛利剑，依旧在与敌人厮杀。如果陈兵加入，不过是变成三方战斗而已，并不会让他们放下手中的武器。

这一变故，没有影响慕容悠分毫，她只是愣愣地把目光放在聂初昊惨白无血色的脸上。那里鲜血又再次涌出来，甚至带了几丝黑色的，不是吃了金丸了吗？怎么毒还没有解？

对，自己有解毒丸。立刻手忙脚乱地从自己怀里掏出之前莫言给她的解毒丸，一连塞了好几颗在他的嘴里，到此刻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再颤抖了。可能是当心境到了某种极致，那么就无畏无惧了。

可是解毒丸似乎控制不住那药性，黑血由唇边蔓延滴落，最后洒在翠绿的草梢之上。聂初昊痴迷的目光开始变得认真，甚至换了一副冷颜，眼中也再没有温情，“慕容悠，你不该来这里，你忘了当初我怎么对你了吗？你忘了雪山上对我的绝望了吗？其实……我早就猜出来是你，就是想要利用你来打倒莫言，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慕容悠愣愣地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他的一字一句慢慢地在脑中翻译意思，她轻轻地俯下身，靠在他的肩头，点头道：“我知道，阿昊，只要我爱你就好了呀。”

到了此刻，她再不愿自欺欺人，爱他的那颗心，从来都没有覆灭过。

“阿昊，坚持住，不要说话了。”慕容天急得眼睛发红，林萧已经去找军医过来，此刻聂初昊绝对是不能擅自移动的，金丸只能暂时抱住心脉，可是那伤和毒都还需要根治，可是眼下又演变成了战争，如何是好？

聂初昊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发，心中剧痛，却还要冷着声音道：“我从来对你就是无情无义的人，像我这样的人，你无需为我伤心流泪。我知道，你心中定有了决定的，那个决定里一定没有我，你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讲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一个字说完，他的手轻轻滑落下来。

慕容悠惊起抬头，他的黑眸已经闭上，耳边是慕容天不断地惊呼和嘶吼声，可是她听不见。有些不敢相信，明明他的身体还温热着，但为什么他闭上了眼睛，是昏过去了吗？

她连伸出手指去探呼吸的勇气都没有了！

看到那箭的银光，原本那一刻，她是想代他而死，这只是直觉加本能的反应，但是现在却让他代自己而死……

“啊——”一声尖叫，从慕容悠的喉咙口出来，她仰天而吼！

聂初昊，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在最后那一刻挡在我身后？如果你不爱我，为何这两年来要长住凤栖宫，不问朝政？如果你不爱我，那么你眼中的深情又是为了谁？

“慕容悠！”远处传来一声呼唤，她漠然转头去看，那战车上蓝色衣袍的男人是谁？

是夜华！

“孤就知道，莫问就是你！孤来了，孤再也不要失去你！”夜华的声音源源而来，看着距离远，原来是用了传音入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