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叹道:“输了,不知道明日如何吃饭了。”
王宝笑道:“兄弟,你哥哥乃是三都缉捕使臣,想用钱如何能缺?”
何清虽然与何涛经常争吵,却从不在人前表现,闻言大怒:“王宝,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更何况,我哥为人方正济州有谁不知?你如何污我哥哥?”
王宝连忙拱手道:“兄弟勿怪,兄弟勿怪,俺一时失口。”他赶紧转移话题道,“不过兄弟,我倒有个营生,不知道你是否有意?”
何清忙道:“是和去处?”
王宝笑道:“你也知道,官府对客店都有严令,但凡开客店的,须要置立文簿,一面上用勘合印信。每夜有客商来歇宿,须要问他那里来,何处去,姓甚名谁,做甚买卖,都要抄写在簿子上。官司查照时,每月一次去里正处报名。王某刚来,人手还不足,那里的小二又不识字,王宝打算请何清兄弟做登记的书办,不知道兄弟意下如何。”
换做往日,何清绝不会答应做什么一个客店的书办,但是今日他确是想改了,于是当即答应下来,不过他有个要求,就是王宝只管自己吃饭,至于薪俸要王宝替自己存着,免得自己忍不住再输了。王宝自无不可,当即笑着答应下来。
自这日起,何清便在王家客店当起了书办,倒也兢兢业业一丝不苟,马驹子他们再拉何清赌博,何清也因身无分文不再下场,几次以后,也就没人来拉他去读博了。
六月初三日,有七个贩枣子的客人,推着七辆江州车儿来到王家客店打尖过夜。何清见到却是心中疑惑,但受哥哥潜移默化的影响却未有不妥的表现,因为来客但凡过夜都必须登记在册,何清自然要询问对方的身份。
何清提笔问为首者道:“客人高姓?”
那人尚未答话,却只见一个三髭须白净面皮的抢将过来答应道:“我等姓李,从濠州来,贩枣子去东京卖。”
第二日,七个枣商自去了,何清出门打算采摘一些山里的野菇,来到一处三叉路口,只见一个汉子挑两个桶来。何清不认得这人,只听有人道:“白大郎,那里去?”那人应道:“有担醋,将去村里财主家卖。”
问话那人与周遭人笑道:“这白日鼠白胜如何转了性子,居然也懂得做买卖了?”何清听闻此人的外号叫白日鼠,心中不仅好笑,却也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