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晚照下意识把九连环往被子里一藏。两人边玩九连环边互相较劲，都闷得满脸潮红。

“出来。”姬无涯盯着楚宋玉，说。

不出姬无涯所料，楚宋玉果然立刻从床上翻身下来，甚至没有问询原因，乖乖地跟在姬无涯后面，进了姬无涯的房间。

“师父？”楚宋玉心中惴惴不安之馀，莫名有些期待。

“你同本座说下山突破莫非只是幌子，实则是去结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的？”姬无涯盯着楚宋玉通红的脸颊问。

“我没有。”楚宋玉立刻辩解：“而且晚照哥人挺好的。”

“是么？”姬无涯冷笑：“有多好？”

楚宋玉连忙将崔晚照对他的照顾细细叙述，怕姬无涯误解他结交坏人。然而这一字一句只让姬无涯觉得楚宋玉是为了崔晚照说话，难免越听越怒，等到楚宋玉住了口，他已是面有怒色。

“他有这么好，你便跟他下山，别再回来了。”

楚宋玉脸色霎的一白，睁大眼茫然地看着姬无涯，不明白姬无涯为何突然说这话。

“他再好，难道能有本座对你好？”姬无涯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你说他好，他却带你去烟花柳巷，寻欢作乐，你也喜欢这些？若是你们臭味相投，本座做师父的缘何要阻拦？还是说你是埋怨本座以前管着你了，没让你去学学那帐中的本事？”说到这，姬无涯也觉得失言，只是说过的话不好收回，他心中也有气，一时僵持住了。

楚宋玉看着姬无涯，眼中不可置信，咬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抽了抽鼻子，却也不走。

“我没有！而且我没有去寻欢作乐，我只是……我只是学习！他们都说了，人总是要懂得这些的！师父难道不会那些事儿？莫非只有我学不得？”他被姬无涯说成那样，也有些恼怒，措辞也开始失了分寸。“我倒觉得那样的事儿挺有意思，师父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罢！”

“你学不得，你有什么学不得？”姬无涯气急反笑，拎着楚宋玉的领子，一把将他拎到桌子上，按住他的大腿：“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点灯？”

“看就看！”楚宋玉此时已是怕多于怒，但是却不愿服软，居然真的将外袍扯下，又把裤腰一解，观察姬无涯的脸色。

姬无涯的长相是顶级的，楚宋玉一直知道。此刻姬无涯面有愠怒，又被油灯一映，颇有几分话本中“香腮微赤，杏眼微朦”的风流。楚宋玉被姬无涯身上的香味包裹，原本只是想虚张声势，被姬无涯这么一盯，居然真的颤颤巍巍地来了感觉。

两人陷入了极尴尬的沈默，但是这不影响楚宋玉浑身越来越热，仿佛所有的血都在发烫。姬无涯对他来说一向是威严的象征，此刻却将他圈在怀里，看着他做这样的事，他甚至能看见姬无涯脖颈处属于呼吸的微微起伏。

姬无涯明知自己应当制止，不是制止楚宋玉，而是制止自己，但是他没有。若是有人此刻闯入将他们制止，倒也不错，然而问题就在于没有人有资格有能力那样对姬无涯。

楚宋玉在他面前，双腿微微夹紧，后颈与耳廓都被染得通红，薄薄的皮肤绷得紧紧，好像下一秒要渗出血来。他仿佛不知道危险降临的鸟雀，怯怯地呼吸，软成一团，只要姬无涯收紧双臂，就能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楚宋玉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半天不得妙处，但是这样新奇的处境只会让他越来越兴奋，他自暴自弃地将脸往姬无涯肩上一埋，像是以往十六年里每一次有求于姬无涯那样，小小声地说，近似耳语：“师父，帮帮我吧。”

然而这次他却不等姬无涯回答，率先动了腰，自以为动作细微地在姬无涯身上蹭着，唇中偶尔溢出呜咽声，羞得整个人都红透了。

姬无涯任由他动作，却不帮他。楚宋玉急得哼哼唧唧，擡起脸，一时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便像是平日梦里那般，凑了上去，吻了吻姬无涯的唇。

“快帮我呀。”楚宋玉抱着姬无涯的脖子恳求道：“我喜欢你，爱你，你帮帮我吧。”

他伸出舌尖，黝黑的双眸状似懵懂地看他，十分期许。姬无涯喉结滑动了下，垂眸对上楚宋玉的视线，将他放倒在桌上，掐住他的下颌，低头吻住他。

属于楚宋玉的一个吻便足以让姬无涯失去所有辩解的理由，但是数百年的年岁却让他仍然保持理智。他理智地想，既然楚宋玉需要他，喜欢他，爱他，那他便让楚宋玉需要，让楚宋玉喜欢，让楚宋玉爱。无论有什么，难道他姬无涯还护不住吗？哪怕是洪水滔天，他亦能造出偏安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