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说了这一句,走上前去,推开房门。
晏玄陵抬头望去,果然,屋内已是空无一人。
“也许……是我错了。”晏玄陵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嘴唇轻轻颤抖了起来。
他不怕死,可想到自己以往的坚持和理想都有可能只是一厢情愿的固执,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之时,心里的痛苦远比死亡还要可怕。
他又想到了安常,想到了安常在黑崖前对他说的话。莫非他真的是一个迂腐不堪,顽固可笑,令人生厌的人?他的坚持和理想,在他人眼中,是不是也一样的迂腐可笑,令人生厌?
当一个人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往往也是他信念崩塌之时。
毕竟世上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能超越自我的人很少,很少。
“你还愣着做什么?”天璇的声音让他一怔。
“他没有从正门走,而是选择从后方翻窗离去,当中定有蹊跷。”天璇握紧了腰间的剑,看着晏玄陵,“我要你带我去找他。”
晏玄陵听她这般一说,渐渐从自我悔愧的情绪中走出,顿时也感觉到了师尊今日的反常举止。
“后边走一段路,是幽星台。”晏玄陵指了指长老居所的后方,天璇二话不说,转身便往幽星台走去。
幽星台本是星陨之地,如今是五道教夜观星象之所,白日尚未落下,因此也无人观星,一条直道从南至北,幽星台正在其中。
司禄如果真的要走,这条贯穿五道教总坛的直道无疑是最方便的。
没有费多少力气,天璇便在幽星台前看到了司禄。
司禄一手扶着巨大的日晷,神情痛苦,脸色青黑。
“你受伤了?”天璇看着司禄,不禁有些诧异。
司禄惊怒地转身,瞪着天璇,“你来做什么?这是我们五道教的总坛!”
“在自家总坛之中,却被人打伤,免不了要人起疑心。”天璇看着他,缓缓说道。
司禄脸色铁青,脸上忽然闪过一抹五彩光华,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这一幕显然已经落入天璇眼中。
司禄厉声道:“我们五道教的事,你若是要插手,迟早会后悔的!”
天璇默默看着他,没有说话。
司禄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踉踉跄跄地上了幽星台,又消失在幽星台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