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上都是人头,东屋的窗口上已经不见一扇窗户,室内黑黑的,窗前晾衣服用的铁线上,搭挂上一条一条的东西。
下午有了准确的消息:“高环亚身穿长风衣腰缠炸药包,到李家要口实,话不投机,撩开风衣亮出炸药后摁下摁钮,整个人被炸飞,哎呀!肠子、肉都挂满窗前的铁线。李校长钻进缝纫机下,他老伴跑到屋门跌倒,都无大碍。”
各行各业开始公开招聘,报名的条件是非农业户口的高中毕业生。
表哥宁宁进入朝阳市工商银行,宝庆强进大屯乡信用社。
狄忠泽到私人的砖窑打工,泡上黑影儿的一个小媳妇,乳名小黑。一台自行车载着俩人上下班,奸情逐渐明了,两人决定私奔。相约的出走的那天,狄忠泽怕了,砖窑不去家不回,来个冷锅贴饼子——蔫溜。小黑找上门,被苏大个打个满地找牙,只好退一步,张口要损失费,狄家不给。
“这是最后一次,到底给不给?”“五千块,我家没有这么多的钱。”杨婆子在狄支书死后还是当家人。小黑说:“杨婆子你别装穷,狄忠泽都跟我说了,你家有大洋,苏大个腕子上的银镯子就是五块大洋打的,没钱是吧?给我一百块大洋!”杨婆子说:“你这是讹人,啥都没有,要钱去找你的野男人。”小黑撩开衣襟就摁,腰上缠着炸药包,把狄家的房顶穿个大洞,小媳妇剩个下半截,狄家人只是受到惊吓却没有一人受伤。
一问三不知的张主任安全了,继续担任中学的教导主任。爆炸事件发生后,中心小学的李校长调走了,我初三的班主任李老师任中心小学的校长。
还没放寒假,田春芳就调走了。
我去朝阳师范专科学校求家族的大爷,我说:“大爷,什么单位都可以,只要离开农村就行。”我大爷答应了。
1987年11月,我调入朝阳市。
次年的冬天,我接到单位打到省局招待所的电话,转述丽丽表姐的话:“今天凌晨,我姥爷去世了,上午回老家安葬。”当时,我在沈阳,姥爷的葬礼我没能参加。五七祭日,我和妈妈一同去了,在坟前,我给姥爷磕了三个头。
记不清楚自何时开始,姥爷在春季不来我家了,在夏季也不回老家了,常年住在大舅家。
姥爷始终喜欢读书人,我上中师,周日常去大舅家,姥爷曾偷偷地塞给我五元钱。一个学期,家里只给我十元钱,就这十元钱,放假回家,我还要给弟弟妹妹奶奶带回一点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