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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同龄人

勾引别人的小鸡,他撒渔网罩小鸡子,不管谁家的鸡逮住就吃。不说他,我们几个人给你贺喜,你是最后一个结婚的。”

“尽瞎掰,王守军还没媳妇,光棍一根的我往你家炕头搁呀。”杨英军说着话拐着腿进来了。李天骄说:“你还算人,打瞎子骂哑巴糊弄小孩子手里的饽饽。”

来的都是客,我忙挪凳找碗筷,二尕挪动自己屁股下的凳子堵住空挡,“一边去,别挨着我,半年不洗一次衣服,一年不洗一次脸。”我只好把凳子挨近自己,杨英军骑上凳子,“我来了,这嫂子也不照个面给满杯酒?”李天骄一扯他的衣领,“蹬鼻子上脸,滚犊子!你还好意思来啊?”“我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高永泉没脸进门。”我觉得话里有话,问道:“高永泉怎么了?”几个人都夹菜堵嘴不说话,我问李天骄:“有啥不好开口的。”李天骄吭哧瘪肚地哼哼:“是这么——回事,张庆春吧,当体育老师前,听说高永泉有不干的意思,就私下给了他五百元钱,高永泉立刻辞职了,张庆春顶了他的位置,高永泉把这事当成一件光棍子事,还到处宣讲。”李天骄看了我爸一眼,“大叟听说了,把他暴训了一通,以后他见了大叟就躲。”

这时,我爸站了起来,“你们吃吧。”说完推杯撂筷走了。

杨英军说李天骄,“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放屁,还不是你开的头。”我制止两人,“吃菜喝酒,唠唠班里的同学。”

杨英军问:“唠谁?”我说:“村子是爷们的,先说女同学。”我真的想知道一点情况。“花啊,没一朵花是我的。”李天骄一指杨英军,“你自己就是个叫花子。”“去你妈的!不就祸害你两只破小鸡子吗?”我赶紧说:“天骄,天骄。你要是闲得难受,你就说一说。”

宝庆新说:“我说。王晓兰和杨立春成了两口子,王晓兰一直在村里小学代课。杨艳琴卖丧葬用品,杨艳霞嫁人后进了锦州上班。杨梓兰开了一个饭店。葛增强军校毕业当上军官,八丫在乡中心小学当音乐教师,结婚了两地分居。宝春瑞在家种地。姜春燕那年上坟,把山燎着了,乡里抓她,她跑了。一年后,乡里让杨大鹏捎话给她爸,说交两千元罚款就没事了。她一分钱都不交,她在外面站稳了脚,卖服装,今年把妹妹也叫去了,她的孩子都会走了。”说到这,宝庆新把手中筷子掉个头敲了杨英军的脑壳一下,“一只烧鸡俩吗大腿,你造一对,我说什么你听见没有?”“听,听。”宝庆新骂道:“听你妈拉个b,你在我小姨子屁股后面跟着,嘴里哼哼什么?”“我唱歌。”几个人一齐笑,宝庆新说:“你真是死孩子屁g——没整。”

杨立春问我:“杨梓珍在朝阳,你知道吗?”我说:“不知道,干什么呢?”“做豆腐。”“我还真不知。”杨立春说:“她大哥和嫂子去朝阳做豆腐,给县政府招待所和政府食堂送豆腐,这差事是杨梓林帮忙谋到的。没想到他嫂子蹬三轮车过马路让车给撞了,倒是没伤到筋骨,吓得她再不敢出门,说城里的马路太可怕,哭着喊着回到家来。豆腐坊是个不小的底垫啊,杨梓珍和对象只好接手,干的时间不短了。”

宝庆新说:“杨艳玲赶集搞个卖布的对象,就是三班的刘青山,你还记得不?”我回答:“没印象。”“我们都熟,他一个下午输掉两万;心不甘要翻本,谁都拦不住,把家里的钱都划拉走,半宿又输掉一万多;眼睛都输红了,结果把小四轮加上一车货全都输光了,两天后精神失常,现在还疯着。”

杨立和说:“还有俩人在朝阳,你应该清楚。”我说:“这我知道,田春芳进了市里一小。我真佩服高秀芝,复习四年到底考上锦州医学院。听说乡里组织人外出务工,这人也没出去多少啊?”杨立和说:“去了,工钱要乡里领队的先过手,先把村里提留款、修路集资、教育基金啥的扣下,剩下的发给个人。扣钱也行反正早晚都得交,背着抱着一边沉。可是去过两次就再也没信了,这不都在家里闲着。”杨立春说:“高永泉啥事没干。赵宝金老爸一死,他和弟弟让二叟领走了。宝庆强在信用社上班。姜宏德一门心思民转公。姜宏伟接了姜木匠的班。赵博抱着他爸的杆儿晃,承包乡里的加油站。我、李天骄、杨立和、磕巴、土里刨食,没啥大出息了,这辈子不香不臭地混吧,将来呼风唤雨的人就剩宝老板和段老板。你表弟田春立,他媳妇跟你老叟、老婶犯口角,你老叟把儿子撵到田春明家的房子另起炉灶。田春立进了南票矿个人的小煤窑背煤,你老叟又心疼儿子,要让他搬回来住,离开煤窑,春利一句话就把老爸干到南墙上:‘预知今日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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