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一众送别的同僚,叶照带着打包好的物品往家走。
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他的黑木梆子,几件衣服,还有官司没有收回的阳铜宝剑。
濛时,昨夜走过的大街很热闹,到处是做生意的商家,因为幽惶星的缘故,许多商队滞留在城外玉衡州道的驿站里,幽惶夜一过便连串般到来。
满载的车马,搬运的走夫,叫卖小食和早点的摊贩,一派热闹景象。
叶照静静穿过奔走不息的人群,在一家肉铺买了二斤牛肉,便拐进巷道,回了自家小院。
“老爹,我回来了!”推开柴门,他便大喊一声。
平砖铺成的小院里,一个身穿灰袍的高大老者正拿竹丝扫帚扫大树下的落叶,听到叶照开门后的动静,他挺直腰背,带着小山般的宽厚转过身来,双目锐利逼人。
“还能回来啊!”老者板着脸,哼一声把扫帚丢到了地上,“老子不是让你在屋里抄经?怎么还给我跑出去!”
声音虽不高,却饱含严厉,让叶照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老爹,城中十万百姓,在朝廷派到新吏前,总得有人守夜打更。”叶照解释道,他的声音不大,却也如老者一样磐恒不移。
“哼,先让我看看。”老者未再责备,上前抓住叶照的手,那有些瘦削纤细的手腕如雪般霜白。
感知到体内脉搏的状况,张道爷的脸色一变,狼毫似的眉头蹙起,聚成了个“川”字。
“阴轮满转!你真是给老子找事!”看着叶照苍白不似活人的脸色,张道爷脸色阴沉的呵斥道。
他没有多言,一招手,一只粗大的金针毛笔从屋里飞出,落在了粗大手掌中。
灰袍的衣袖无风自起,血脉里饱胀的道力充注,化金光涌去笔尖,张道爷大手一挥,数个古朴繁奥的符篆便在笔尖成型,落向叶照额头。
金光乍现!顿时就见叶照浮现痛苦之色,皮肤上浮现一张张青黑鬼脸,扭动着面孔张口无声咆哮。
“啪”,张道爷又是一拍,叶照怀里的药瓶就飞了出来,从黄药师那讨得的小阳丹浮出十几粒,一颗一颗的灌入叶照口中。
剧烈的痛苦让叶照牙关紧闭,他用了极大的毅力才张嘴,把如谷壳般金黄的丹药吞下肚。
体内那种似毒蛇乱钻,又像老鼠啃咬的折磨立时猛烈数倍!疼的叶照弯腰折背大汗淋漓,好在丹药的药力缓慢化开,中和之下,那阴煞之力又慢慢平复下来。
呼~叶照深呼吸长出一口气,头上挂着细细密密的一层汗,在内外两种力量的帮助下,他的情况终于开始有了好转,有意识的引导起阳气化开体内如冰山般阴结之气。
只不过这些阳气对那如万年雪川般的阴气山岭来说,实在是有些杯水车薪。
张道爷一直细细观察着叶照的情况,末了才闭上眼叹出口气。
“暂时保你一条小命,但阴脉已经占据了身体的绝大部分,想根治…难啊!。”
叶照脸色依旧苍白,却抬头低低说道:,“老爹,我不后悔。”
老者神情一顿,看着养子,眼中涌出复杂的光,“先吃饭吧,熬得有肉粥…”
少时,换衣洗漱的叶照坐上主屋的餐桌,大口喝着香甜的肉粥,夹着滴了香油的小菜,吃得很是畅快。
这一间小院里,就住着叶照和张道爷父子两人。
张道爷原名张散霖,曾是某地一个仙门的修道士,后来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山门,到了小凉城养老。
叶照是他在下山途中捡的弃婴,据说张道爷抱起他的时候,还是婴儿的叶照一把抓住了张道爷怀里的《照白经》,于是名里便得了个照字。
但很奇怪,明明姓张,张道爷坚持却给他取了叶姓。
这十几年,叶照在张道爷的抚养教导下成长,学了两手不入门的道术,算得上一个稚嫩的小道士。
但天意弄人,六岁那年一次幽惶夜,叶照突然觉醒了一种特殊体质——阴积之体!
这种传说中的体质,传闻来自幽冥地府,阴积之体的人体内含有天煞之阴,犹如在世的阴魂天生缺乏阳气,寿命极其短暂!
但同时,阴积之体也有一种奇异的能力,这种体质可以吞噬其它邪祟之物,将它们锁在体内,化为自己的力量。
老爹也因此想出了一个办法,以邪制邪!
他翻阅古籍研究出一套特别的制衡之术,即利用阴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