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近一个多月,去北平的疍民终于返回,而负责编撰的大典的百余人也都定了。
解缙本就是有真才实学的,具体如何编撰还得是靠解缙参谋的,对之朱允熥也就不用操心了。
即便有些没别选中之人发几句牢骚,中伤解缙几句,在朱标的全力维护中也无伤大雅。
现在最需要关切的只剩下疍民的问题了。
在那些代表从北平回来后,先与张定边见了面,之后张定边才又代为面见了朱标。
说是那些人经过实地考察已经明白朝廷的诚意,想知道朝廷啥时候能安排他们。
开海这么长时间,朝廷早盼望着能够解决疍民的问题了,但朱标表面上依旧非常澹定。
只说让他们敲定了上岸的港口,然后朝廷会安排当地的官府负责接收。
在送走张定边之后,朱标这才再次开始就具体的安排进行了分析。
“四万之众不算小数目,当地百姓会担心这么多外来人口涌入瓜分他们的利益从而产生排外心理。”
“而那些疍民因为刚刚归附会有防备,凡有一丝小矛盾怕都会产生大的摩擦,从而导致这次疍民上岸的失败。”
朱允熥精明起来还是考虑的很面面俱到的,尤其这个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考量了。
“说是他们自己选择上岸的港口,到最后恐还是得由于朝廷来安排。”
“儿子看不如从直沽登岸最为合适。”
“这里和本地百姓接触的少,而且还不影响海贸,毕竟这么多人同时登岸,不论从哪里上来,至少得有一个多月不能通商。”
“最关键的是,直沽距离北平也近,能够胜了再走运河官府的损耗。”
还有一个原因朱允熥没有列举,那就是他不相信下面的那些官吏。
经手的衙门越多,推诿的情况越严重。
那些疍民本来防备就重,万一因此出现了哗变可就不好了。
“你考虑的有理。”
朱标沉吟了片刻,道:“那就让平安组织出一队水军,从大明海域迎接,由他亲自护送疍民从直沽登岸。”
“到了直沽还得有迎接之人,直沽各衙门负责维持,就由北平衙门负责迎接吧。”
父子两人一拍即合后,朱允熥又道:“可以让高炽把把关,他心细又有耐心,或许能让疍民们宽心。”
朱高炽虽然只当了十个月的皇帝,但永乐朝二十二年他曾数次监国,其自身能力可并不差的。
朱标虽不知朱高炽后世的表现如何,但曾对朱高炽多有接触,朱高炽到底啥本事,朱标完全能够看出来。
“行是行。”
“只是高炽的身体终究是差了些,很多事情难以做到亲力亲为,就让徐辉祖从旁协助吧。”
朱高炽胖了些,确实不适合干繁重之事,而徐辉祖负责北平的兵备,抽出些时间并不难。
自己的建议得到应允,朱允熥笑着道:“父亲英明,”
朱标倒是没过分苛责朱允熥的马屁,只道:“安排发旨吧。”
提前把旨意发下去,也能让各有司衙门提前准备,不至于到用到的时候手忙脚乱。
另一边,华亭顾家之前那批人又聚拢在了一起。
上次他们想通过庙堂奏陈富明实业与民争利,从而缓解富明实业对他们的步步紧逼。
只可惜因大典的编纂,把为数不多科举入仕的读书人变成了一盘散沙。
他们正愁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下发了安排海上疍民上岸的圣旨。
谁都知道那些疍民流落在三十年,和朝廷存在历史遗留问题,从没做过大明的子民是很难被收服的。
这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已经栽到了朝廷手里一次,他们终于知道当初顾家为啥会栽那么大一个跟头了。
要是不能同仇敌忾的话,他所担心最坏的局面恐就要来临了。
因而,这次谁都不敢坐山观虎斗。
在顾家的亭子刚一坐下,便有人道:“在下观这次疍民登岸或许是个天赐良机。”
“在下以为然。”
这个提议一出,很多人纷纷附和。
他们要是不赞成的话,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这儿了。
“各位还记得当年朝廷为何会定片瓦不得下海吗?”
缘由如何,谁都知道。
最大的两个敌人,无非就是倭寇,还有那些当初和老朱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