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现在的大明不仅人口呈直线式攀升,海外涌进来的客商也在持续增长。
人山人海,肩摩毂接。
这是目前应天府的整体形象。
朱允熥进了城,也只能牵着马挑人少的小巷,想在那些大道上做到畅通无阻根本不可能。
良久后,到达应天府衙。
把护卫留在外面,朱允熥只带了陈集一人进去。
此刻,原应天府尹和顾佐都在。
即便是被罢黜,但面对目前这种乱糟糟的局面,这原应天府尹巴不得拍拍屁股早走人。
而顾佐又不介意过早接手。
两人一拍即合,交接的也算迅速。
衙门里的那些书吏,也只要把那些账目案件之类的经由老上司的同意后,然后移交到新上司跟前就行了。
只要老上司不打算藏着掖着,而新上司又不找茬,那移交起来自然也就不难了。
朱允熥过去的时候,原应天府尹和顾佐正就需要移交的事件进行协商。
听到差役禀报朱允熥来了之后,两人一块迎接了出来。
在两人行礼之后,朱允熥也没与原应天府尹多说,只招呼了顾佐,问道:“府衙的情况你知悉多少了?”
顾佐既都能找到东宫,说他随时都能听候差遣,那就不会再在这个时候后退。
听到这,顾佐当即道:“还得些时间,但臣自接圣旨之后就算是应天府尹了,臣可随时听候殿下吩咐。”
若非顾佐平日就喜欢独来独往,既不与同僚打成一片,也没有私下的任何往来。
就顾佐的这种行为,都很怀疑他是否是以此谄媚行为急于向朱允熥表现了。
究竟是否是谄媚,朱允熥并不在乎。
只要是能办了事,就好过原应天府尹那种不仅不敢担责,还和下面的耆老士绅沆瀣一气挖朝廷墙角的。
“孤正好有个事情要说,随孤去你公房吧。”
顾佐还没正式上任,目前他也只和原应天府尹共用一个公房。
听了朱允熥的话,顾佐也没和原应天府尹多说,便带着朱允熥去了府尹的公房。
原应天府尹从始至终被朱允熥冷落,他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他不用于顾佐。
顾佐年轻气盛,做事可凭一腔热血。
他就不同了,他得考虑其中的利害。
这个事情看似好像处理的仅仅只是安家,但折射的却是整体的社*结构。
把那些耆老士绅都拿下了,谁去收税谁去解决乡民的纠纷。
难道都要拿到官府?
可官府也得有那个能力啊。
这也不是下面的官吏不够尽力,只是从古至今也没有如此详细的律法以供支撑。
原应天府尹摇摇头叹了口气。
这就是个乱泥潭,不参与也有好处,被冷落就被冷落吧。
反正也只是被罢黜而已,只要没有永不叙用,将来也还还有被起复的机会。
对原应天府尹的这些心思朱允熥自是不得而知,到了府尹的公房之后,朱允熥便把安家集的情况告诉了顾佐。
顾佐倒也没有搪塞,干脆了当地道:“安家集乡民先往江宁县,然后又到了应天府衙,最后又上升到敲了登闻鼓。”
“若非真有冤情又如何敢如此层层上报,臣也分析了当时状告到应天府的案卷。”
“吕府尹并没有询问过其中的实际内情,便以民告官为由责仗了来告状的众人。”
“这虽有乡民没分清状告的主次所致,但吕府尹如此仓促结案,也实属有些不太可取。”
对顾佐的这个分析,朱允熥还是认可的。
安家集乡民告状的最好方式,应该是只状告他们的田被毁。
已经去过了江宁县,也不算是越级上告。
可他们偏偏加了江宁县的实职,这就让那原应天府尹找到了借口。
不用朱允熥往下问,顾佐又道:“乡民之所以不敢说出实情,主要还是因为迫于安家的*威。”
“只要让乡民们看到,朝廷确实是有动安家的意思,想必乡民应该就会开口了。”
之前那些百姓辗转江宁县和应天府尹状告安家,也是他们为自己做的最后一个争取。
但眼见县府两衙均有对安家的袒护,加上很多百姓被欺压惯了,也就放弃了再去状告的心思了。
要是再往下告的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