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安平这尿性,可真不见得非要他来继承安家家业不可。
他唯一的优势,不过也就是生成了长子长孙,恰好安柏成父子也都最偏爱他罢了。
最重要的是,就他说的事情安柏成父子要是认了的话,他安家能不能保得住还两说呢,又哪儿来的家业去继承。
一时之间,整个堂上除了安平鬼哭狼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威逼着安柏成父子救命外,剩下的就只有板子深深入肉的声音了。
锦衣卫校尉的板子打的非常重,安平屁股早就已经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了,但这都仅限皮外伤并不会要了他的命。
至于具体打了多少不知道,反正等打到最后安平早就已经昏过去了,唯一只剩下的只有板子打杂身上的闷哼声了。
但即便如此,朱允熥仍没有停手的意思。
他赌的是安柏成父子心底那丝亲情。
同时,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们安家的事情必定是要查个水落石出了,奉劝他们不必再抱有侥幸心理了。
这样的话,他们也能在权衡和安平亲情与安家的整体利益时,往安平这里侧重偏一些。
既然安家注定有此劫难,那能让安平少受些罪固然也就最好了。
须臾后,安柏成瞬间一副被击垮的颓废样子,颇有些精疲力竭地道:“好了,我认了。”
“那女人是我做主埋在院子里的,学文只是听我的话行事,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到最后,安柏成还是想抱着些侥幸的心思,尽量给安学文脱罪。
“爹!”
安学文诧异之后欲要多说几句,却被安柏成拍拍手阻止了。
若说安家的人无情无义,安柏成却偏偏能为了安学文做出这样的牺牲。
朱允熥瞥了眼昏迷的安平,抬抬手示意锦衣卫可以停了。
现在的安柏成父子不知道是否有掐死安平的心思。
应该是没有吧?
人的这种感情很难说的清楚,安平再怎么不孝再怎么不学无术,在安柏成父子心中永远都是值得被原谅的吧?
果不其然。
锦衣卫的板子才刚停,还是安柏成率先急切问道:“安平?”
朱允熥笑了笑,只是单纯的对安柏成抱有亲和,绝没有笑话安柏成对安平的这种舔犊之情。
这种感情,朱允熥从老朱身上体会过。
从老朱动不动就揍他的表现来看,老朱对他的溺爱和安柏成是南辕北辙两种不同的方式。
他绝不会像安柏成那样包容安平的一切过错,但除了可能滋养他骄奢纨绔品行之外的任何事情,老朱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这也就是为何他能有今日的成就,而安家却因为安平马上就要走上末路了。
如此可见,惯子如杀子这话一点儿没错。
“孤会找医学院最好的郎中来。”
医学院现在的名气很高,能得医学院的治疗哪怕只有一口气都能起死回生。
“好。”
“谢殿下!”
安柏成道了声谢,这才终于放心。
之后,倒也履行承诺,把如何掩埋郭秋菊之事详细讲了一遍。
基本上和安平的如出一辙,在一些关键的细节之上,甚至比安平说的都仔细。
“记录了吗?”
朱允熥拿过由锦衣卫的人记录的供状,确认没问题之后便让安柏成签了字画了押。
本以为朱允熥会趁热打铁,接下来就问安家的其他事情了。
谁知,朱允熥竟微微一笑,道:“那今天就到这儿吧。”
朱允熥把供状交给下面人整理,他则起身直接就走。
就他这做法,不仅安柏成父子不明所以,就连顾佐都有些不明白。
这多好的一个机会说不审就不审了?
顾佐虽是应天府尹,但他不过只是协助朱允熥的而已。
朱允熥都说今天就到这儿了,他也不能越过朱允熥再继续审下去。
跟着朱允熥出来后,便迫不及待追了上去,问道:“殿下,安家还有侵占郭家田的事情没说清楚呢。”
朱允熥扭头一瞥顾佐,笑着道:“安学文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郭家的那田本就是安家送的,安家拿回自己田不也理所应当吗?”
这理由明显天方夜谭。
“殿下...”
顾佐都不知道咋说,他认识朱允熥也不是一两天了,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