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节骨眼儿,父亲的同学自然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于是便托我父亲火速联系家里。而一向做事拖沓不爱出头的我爷,在获知这件事后,居然破天荒地把这事儿当成了第一要事。
他没敢耽搁,早早便将我的太舅姥爷接到了家里,等那矿老板家的车一到便齐齐上车回赶。
“再晚一天,哪怕是再晚一个时辰,那老爷子都得死。”我爷唾沫横飞地说道。
车一路开到了矿老板家的门口,他的家人,似乎早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见车停稳,我爷和太舅姥爷下了车,众人便围上来想要客套一番。
就见太舅姥爷手一抬说道:“莫做耽搁,现在就去。”
我爷搀着太舅姥爷,随众人进了屋,这时候他才发现,那矿老板的病情远比我爹说的更厉害,用我爷的话说就是:“都那样子了,也就是有钱,放没钱人家儿,早就卷席子丢棺材了。”
矿老板躺在床上,整个人早就瘦得脱了像。更要命的是,他一句话也说不了,一开口就只会“啊啊啊”地怪叫。
算命,讲究的是推证。
所谓的推就是通过某些能力算出这个人在过去都干嘛了。而证,则是与当事人做对面求证。
先推后证,两者一致,才说明这算命先生有能力,才会有往下一步发展的必要。反之,那就是胡咧咧,骗子。
就在众人愁矿老板不能说话的时候,太舅姥爷突然说了句:“说不了话也不妨事儿。”接着便从自己的布兜里摸索出了一个小罐子。
“来个人,帮我把罐儿里的东西挑出一块儿。”接着又拍着罐子嘱咐道:“这里自带家伙儿,切记,只要火柴头大小。”
那矿场老板的儿子接过罐子打开,众人望去,就见那罐子底部有层油汪汪黑漆漆的东西,一个像扣耳勺般的小件儿在膏体上面斜插着,做工很精细,细看之下,居然錾满了鳞片般的图案。
“火柴头大小,给他服下去。”太舅姥爷沉沉地补了一句。
众人手忙脚乱地扶起矿老板,又是掰嘴又是灌水,一番操作过后,也总算把那东西给喂了进去。
接着正想问太舅姥爷下一步该怎么办,却见那老爷子正坐在床尾的一把椅子上沉思,一边沉思,一边还不忘用食指的关节处反复地敲打着铁床。
铛,铛,铛,铛,铛……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包括我爷在内,都不知道这老爷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碍于人家是算命先生,不好意思开口惊扰,一伙人,便只能齐戳戳地看着。
约摸过了五分钟,太舅姥爷开口说话了:“我说你回,如果对,你就嗯一下。”
这话,显然是跟矿老板说的。
众人听闻此言,再一回头,就发现那矿老板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而此时正跟没事人一样盯着床尾的算命先生。
太舅姥爷:“你许过愿,但你没还。你还打了不该打的东西,放到了不该放的位置,接着还做了不该做的事。”
那口气没有一丝询问的味道,听起来更是想陈述。众人自是不解,便只能齐齐地盯着矿老板。
就见那矿老板沉思片刻,紧接着,便猛地抬起了头,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满脸的恐惧及不可思议。
“你不用解释,明天再跟我说。”太舅姥爷不慌不忙地说道。听到这儿,那矿老板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各种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急,我这忙活儿一通儿饭还没吃,你躺好,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谈。”太舅姥爷站起身后淡淡地甩了一句。
“呦呵,那人家是真的有钱,那吃的东西,咱都没见过,还有那菜,在哪儿下筷子我都不知道,给我发那烟,比我这手指头都粗都长。”我爷在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拉长了音,就好像是故意说给身边的众人一样。
“那是雪茄,我在林业局上班儿的时候没给你搞过吗,别人给你点儿啥你能记大半辈子,我就是给你买座金山你也得隔天就忘。”父亲没好气地说道。
“啊?你给过我吗?我咋一点儿印象没有。”我爷歪着头回道。
“咋没给过呢,四哥在林业局上班儿的时候,什么半斤一个的大面包,大麻花,什么盒烟儿,瓶儿酒,给你的东西还少咋地?”我爷话音刚落,边上的老姑冷不防地插了一句。
“啊?是吗,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哈哈,我给忘了。”爷爷弄了一鼻子灰,只能把话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