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摇时，猛听得羽调一错，嘎然而止，余韵袅袅，仍在倾流中，意若失。

檀香叠烟，重重渺渺，从青竹帘后一丝一缕地飘逸而出，竹影朦胧，香息幽彻，直如软纱逶迤。

“好，好，好!”龙翰杰拍案而赞，“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看来清妃所言诚然不虚。”

清雅低下眼，徐青儿恨恨地看着徐秋儿，你就蹦跶吧，我看你还能蹦跶多长时间？

“上酒。”

徐青儿抢在清雅之前已移步上前，语调温雅且恭谨：“今日为殿下备下的酒水乃是由鲜果酿的，其味醇浓，倒不甚烈，殿下试试何妨？”从婢女手中取过一尊细颈玉瓶，斟了一小盏，双手奉予龙翰杰。

夜光杯，琥珀色，美酒郁金香。酒香浅浅却袅袅，直如雾里幽花，隐约不真切，偏自是清甜撩人。龙翰杰迟疑了一下，见徐青儿殷勤之色，不忍拂之，接过，一饮而尽。

酒绕唇齿间，如丝缎之质，细腻融润，若有花果之味，似橘、似梨，又似玫瑰、似芍药，揉成一段佳酿，熏熏然，沁香入脾。

“不错。”龙翰杰啧了啧舌头，“这味道倒是从来未曾尝过。”

徐青儿抿唇轻笑：“不过是寻常的葡萄酒罢了。昨日将玫瑰置于酒中，浸了一宿，适才又掺了点荔枝菊花露，味道自是有些差别。”言语时，明媚的眼波扫过龙翰杰，恍惚间，似有轻丝绕指柔，然，旋及又敛去了，惟有刹那。

烛花摇曳，火光透过琉璃灯盏，轻飘飘地散开，绯红之下染着一层浅色黄昏，掠过眼前，让龙翰杰觉得有几许迷离，欲细看时，烛花却灭了。龙翰杰斜斜地坐着，恰恰正对着徐秋儿。月下挑灯，醉眼看花，繁花更似锦。此际蓦然发觉，所谓惊艳，莫过于此情此景了。

那个年轻的女子抚琴低笑，眉宇间流露着隐约不羁的倨傲，仿佛带着一点点冷酷的意味，然莞尔时，最是魅人心弦。如红梅出自白雪，梅之艳、雪之寒，不知是哪一般更甚了。

徐青儿与龙翰杰交谈甚欢，每每大笑出声。徐秋儿仪态清悠，信手拨弄琴弦，闻得龙翰杰笑时，总是状若不经意地抬眼，用温柔的目光瞟向龙翰杰，而后，复垂首，浅浅一笑，苍白的嘴唇上掠过一丝浓艳的绯。自始自终，徐秋儿再没有望过龙翰杰一眼，徐青儿那潋滟秋水的眸子一直追随着龙翰杰的身影，那最自然不过的神态，仿佛空间里没有存在着徐秋儿以及其它。

“好啦。”声断琴断，徐秋儿被扶了上来，徐秋儿低着头叫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不过在位的大臣们都清楚太子殿下这是给秋妃一个下马威啊，在如此多的朝臣面前竟要堂堂的太子妃充当歌姬，难看之极啊。

“秋儿辛苦了。”龙翰杰亲手为徐秋儿斟满了一杯酒递质她的唇边，徐秋儿嘴唇荡开一抹笑，他还真的疼自己呢，明知道她才大病初愈又是吹笛有事弹琴的，现在更是好，竟然还拿酒来喂她，真是好。

徐秋儿接过一杯饮进，看红了清雅和徐青儿的眼。

“殿下，臣妾有话想问妹妹。”徐青儿起身。

龙翰杰挑眉“青儿说来听听。”

“臣妾是想问……”徐青儿的脸色开始狰狞起来“臣妾是要问在殿下不在宫中的时候秋妃是怎么派人来把我骗到了叶妃的寝宫是如何的鞭打臣妾的，就算今儿臣妾不过是个小小的良娣，可是太子妃秋妃娘娘凭什么鞭打臣妾，请殿下为臣妾做主。”徐青儿一个俯身就跪在了地上眼睛死死地看着龙翰杰。

“砰!”龙翰杰借着酒劲，用力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婢女花容失色，慌忙跪下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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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为后涅槃:鹤顶红32］

夜胧明，天际间，月淡星疏。

“徐秋儿你有什么话讲？”龙翰杰的眼里闪烁着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

坐在下方的大臣们都憋着气不敢呼吸了，真是鸿门宴啊，个个叫苦不已，徐秋儿眼神迷离地看着龙翰杰然后咚地一声趴在了桌案上，这一动作真是大出所有人意料，徐青儿咬着唇将头死死地磕在地上“殿下，请殿下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