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aoshuw.com他在这条线上的工作很快就要告一段落(虽然
他自己还不知道)。他仍然要传递情报,但不是为红衣主教传递了。不久之后,在澡堂的那个
人就会另找工作,这根无名特务的联络线就会中断——即使克格勃第二管理局那些毫不留情 的反间谍人员也无可追踪。
十五分钟后,一位老顾客出现了,拿着她的英国上衣。那是一件阿夸斯卡顿公司出品的
取掉了拉链活里的衣服。跟往常一样,她说了一些关于要特别注意用最柔和的干洗方法之类
的话,他也总是点头答应并抗议说这是全苏联最好的洗衣店。可是这商店没有印好的发票凭
证,而是由他在复写板上手写三张。头一张用一根大头针别在衣服上,第二张放在一个小盒 里,第三张——他不给顾客,却光检查衣袋。
“同志,您的一些零钱忘在这里了。我谢谢您,可是我们不收额外的钱。”他把钱、收据
递过去。加上别的一些东西。就是这样容易。正象在西方那样,人们总不检查衣袋。
“啊,您真是一个可尊敬的人。”这位女土用一种在苏联很普通的、奇怪的正式口气说: “日安,同志。”
“彼此,彼此。”这人答道:“下一个!” 这位女士(她的名字叫斯维也特拉娜)和往常一样出店来走向地铁车站。按她的时间表,
如果两个接头人谁要是发生问题的话,她可以悠闲地散散步。莫斯科大街上总是拥挤着忙忙
碌碌。脸无笑容的人,许多人用短短一瞥的羡慕眼光看她的衣服。她在 gosplan(苏联的经
济计划部门)工作,多次到西方旅行,买了好些英国服装。在英国她被吸收参加英国秘密情
报处。她被指派到红衣主教这条链上,是因为美国在苏联没有那么多特务可用。她被安排在
这条链子的中间,而不在任何一头。她自己向西方提供的资料是低级的经济情报,实际上她
偶尔传递情报的工作比她如此自鸣得意的资料要有用得多。当然她的监控人决不会把这点告
诉她;每一个特务都认为他或者她自己掌握了迄今所能搞出来的最重要的情报。这使得这个
行当更加有趣,加上意识形态(或其它)方面的动力,特务们认为他们约职业是所有行当中
最美妙的,因为他们总是必须同他本国最难对付、足智多谋的人去斗智。斯维也特拉娜实际
上乐于生活在生和死的锯齿边缘上,虽然她自己也不知这是为什么。她还相信她那身居高位
的父亲——一个老资格的中央委员——能保护她的一切。他的权势不是毕竟能使她每年去西
欧旅行两三次吗?她的父亲是一个自负的人,但斯维也特拉娜是他的独生女,是他的独生外 孙儿的母亲,也是他那宇宙的中心。
她走进库兹涅茨基大桥车站,正看见一列车刚刚开走。时间的安排和配合总是那么难以
捉摸。在高峰期间,莫斯科地铁每隔三十秒钟就有一趟,斯维也特拉娜再次对表,她到的正
是时候。她的接头人应当是在下一趟车里。她顺着站台走到那确定的地方,正是那趟车第二
节车厢的前门,保证她能第一个先上。她的服装帮助了她。她经常被误认为是外国人,而莫
斯科人对待外国人是尊重的,这种尊重通常对皇族或者患重病的人才有。她不需等候太久。
很快就听到了列车开近的轰隆声。大家都转过头——人们总是那样的——去看那车头的灯光,
圆拱的车站里充满了刹车的刺耳尖叫声。门开了,一群人涌出来。斯维也特拉娜上了车,向
车后紧走几步。她抓住头上的横杆——座位都满了,没有男人愿意让座——眼睛直视前方, 直到列车震动一下又重新开动。她那摘下手套的左手放在上衣口袋里。
她从来没有在列车上见过接头人的脸孔,但她知道他一定看过她的脸。不管他是设,一
定是欣赏她那窈窕身材的。她是从他的手势得知的。在车上人群拥挤中,一只手在一份《消
息报》的掩蔽下伸向她左边的屁股蛋,停在那里,轻轻地捏它。这可是一件新事,她努力克
制着冲动,不看他的脸。可能是一个好情人吧?她可以再要一个。她的前夫就是那么一个……
可是,不。这样更好,更有诗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