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舅婆磕个头吧。”
丫头放了个垫子在地上,晚情依言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直起上半身,但周氏却没有立即让她起来,而是端座于椅子上,“这就是侄女的庶长媳了?呵呵,长得倒是干净。”
晚情垂眸,淡淡地道:“承蒙舅婆夸奖。”
“模样生得是不错,就是身子单薄了些,这涵哥儿虽然只是王府的庶子,可总归是长子,总要开枝散叶,传承大业,你身子如此单薄,要怎生孕育下一代?”
“舅婆不必操这个心的。这事儿横竖有公婆在呢。”
周氏板下脸,“怎么,你觉得我没资格操这个心?”
晚情不语,自动起身,对婆母福了身,“母妃,媳妇才从外头回来,这天色已不早了,想必夫君也该回来了,媳妇还要赶着回去侍奉夫君,就先告退。”
婆母点头,“去吧,等下也不用过来了。”
周氏气怒不已,指着晚情怒道:“好个不知尊卑的,我可有让你起来?”
晚情面无表情,说:“请问晚情犯了何错事?要让舅婆如此训戒?”
“……你没个尊卑,不敬长辈,不知礼数……”
晚情望向婆母,“请问母妃,晚情可是个不知礼数之人?”
只见婆母眼里露出一丝笑意,“我方如情找的儿媳妇,定是不差的。你别因外人一句话就妄自匪薄。”
晚情轻轻一笑,又向婆母福了身,“有母妃这句话,媳妇就放心了。母妃,媳妇告辞。”
“去吧。不过你要记着,你是靖王府的长媳,只有天家的人才可以让你跪着训戒,旁的人,可是没这个资格的,明白吗?”婆母把“天家的人”说得极重。
晚情意会,温文一笑,“是,媳妇谨尊教训。”
回到映涵院,晚情长吁口气,抬头望天,看来,祖母的担心是多余了。
而父亲,父亲一向是有眼光的。
……
李蕴涵很快就回来了,闻得舅婆周氏一事,嗤笑一声:“这个没脸的老东西,当真是不要脸面了。”
听他的语气,对这个周氏是真的不待见,晚情好奇,问:“这个舅婆究竟是要干什么?”
李蕴涵看她一眼,“有母妃在,你不必理会……”忽然他又蹙起眉头来,“你说,她还带了个孙女进府?”
晚情点头,“是的,不过我没见过那表妹,不知道生的是何模样。”
李蕴涵冷笑一声:“看来,这老东西当真是贼心不死。”
晚情奇怪,丈夫一向温文有礼,这般明着骂一个人还真是前所未闻,于是问道:“这位舅婆,以前或是惹着了夫君?”
李蕴涵淡淡一笑:“她倒是没有惹我。她惹的是母妃,仗着自己的小姑是母妃的嫡母,经常登上门来耀武扬威,还大摆长辈架子。大前年还死活跑来说要把孙女指给我做妻子,被我母妃给拒绝了。上回就闹了个好大没脸,我以为她总算知道些颜面,不敢再登门,想来是我看错了。”
晚情心里一紧,沉默了半晌,绞着帕子问:“那她这回来,岂不是冲着我来的?”
李蕴涵耸耸肩:“多半是吧。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有母妃在,她也使不出妖蛾子。”
如情奇道:“夫君怎么一口认定母妃会站在我这边?”
李蕴涵理所当然地道:“母妃的媳妇,只有她自己能欺负的,别人可没那个资格。李家的婆娘,她算哪根葱?”然后握着晚情的手,说:“那老东西最爱蹭鼻子上脸,你千万别理她。”
晚情哭笑不得,想不到一向斯文的丈夫居然也会曝粗口,不过她却并不反感,反而觉得这样的男人,却让她胸口填满了蜜汁。
因为心里高兴,当晚,李蕴涵被侍候的身心舒泰,也李报桃缰,在晚情耳边说道:“按以往那老东西的伎俩,不出几日还会上得门来,估计还会与当年一样,要强行给你塞个妾什么的,你只需这般……”
次日,晚情去上房请安,据说昨晚周氏想留下来住上一晚,却让王妃给打发了,心下松了口气,原不过想着丈夫昨晚在耳边的话,又提起了一颗心。
果不其然,过了没几天,总兵夫人下了贴子过来,请她过府一叙。
李蕴涵虽说是王府长公子,但领的差事只是正四品的都指挥佥事,而总兵大人却是正二品的官位,又是李蕴涵的直属顶头上司,无论如何,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
总兵夫人是个五十上下的妇人,穿着雨过天青色的刺绣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