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开到最后,并没有研究出结果来,于是贺彪说:”不管古典怎样想的,咱还是按照自己的步骤行事,目前不要给古典设置障碍.也就是说,让他继续暴露,他终究会露出狐狸尾巴来.我的意见是这样,匡非如果提出来麦收的事情,就让麦收同志暂时返回去,在乡下麦收同志更能发挥作用.下一步就要逼着李元文出面,像逼着古典动起来一样,他只有动起来,我们才可能掌握他的企图,不然我们太被动.”
可是怎么让李元文出面呢?为此,会议又陷入僵局.正在外面跟小蔡望风的花筱翠,偷听到这一步,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几位别怪我没有规矩,对付李元文那个挨千刀的,我有办法.只有我出面才能把他引出来,你们相信我吧,只要能把他抓来给秃子偿命,我乐意搭上自己的这条命.”
贺彪看看蔡老板,蔡老板似乎明白花筱翠嘛意思,”我看行,只要咱们措施得当,安全方面问题不大,但是要掌握好火候和时机.”
事已如此,贺彪只好招呼花筱翠坐下,”你说说怎么一个办法,你先把想法说出来,如果可行,大伙再一起帮着完善.”
转天,古典的独身船就从北塘满载而归,古兴就有这么大的本事,船刚靠岸商家就齐聚三岔河口,手里拿着在古联升由英杰开具的手续,有条不紊地卸自己的货.不消半天的工夫,该卸的东西就卸完了,该拉哪去就拉哪儿了.这样,古联升年前的批发生意,抢到了意外的先机,剩下的就是自家销售的事情了.
卸完船照规矩犒劳船工,管船的自有安排,且不多说.只说古兴,找了一家馆子给匡非道辛苦结账,于是古联升跟匡非货款两清.
席间,匡非询问麦收是否跟船随行,古兴非常油条,瞎话张口就来,”这么好的美事姑娘哪能不答应,姑娘说啦,乐意跟着回去,还去裁缝店给自己做了一身新衣裳呢!只是她正跟着老家的街坊炒外汇,整天蹲在维多利亚路上难以抽身,她得等那位街坊找好帮手才能回去.那位街坊也很通情达理,关乎姑娘的前程不敢强留,说是这一半天就能找到帮手.我看这样,匡先生赶紧回去卸货,等船从静海回来,我让管船的再跑一趟旱路,亲自把麦收姑娘直接送到静海柜上.”
匡非说:”在下明白老掌柜的意思了,你是怕这条船不回来呀,我能扣下这条船吗?眼看就要封河禁运,我扣这条船有嘛用,就依老掌柜的!这不是跟你老这里全结利索了吗,我回去就开船.”说着站起身拱手告辞,”老掌柜,后会有期,告辞啦!”说罢离开饭馆,当天起锚开船.
船上只剩下两三吨货物,基本就跟放空船一样,转天独身船如期返回.古兴也不食言,套上自家的轿车送走麦收,只是没有让管船的陪送,也没那个必要.由于到处修城防工事,尽管绕了不少冤枉路程,终究把麦收送到静海县城了.
古典亲自手书的牌匾,蓝匾金字煞是好看,下款处还刻有一方血红的印章,牌匾悬挂在铺面门楣,就等着择日放炮开张了.照实说,古典的颜体大字颇有功力,有骨头有肉透着一股霸气.认识篆字的人,辨认出那方印章乃是一方闲章,刻的是”采菊非吾趣”,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气势.从这方不起眼的印章上,倒很可以窥探古典的心态,深沉了一辈子的古典,现在何以如此外露呢?闹不清他要干嘛!
铺面还没有正式开张,里里外外已经热闹上了,从天津北塘运来的干海货,相对古兴扣下的,虽说仅占微不足道的小部分,但是绝对数量仍然可观,运到县城那也是很了不得的大批量.在全县把所有的买卖数过来,谁有这么大的气魄,进货敢进二百斤的大包,而且进来十几个大包.奇怪的是,匡非运来的虾酱,直接拉到卢记老宅去了,而把干海货全都发给了古联升分号.要知道,虾酱全是一百二十斤的大篓,却一篓没给古典,他自己要这么多虾酱干嘛?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独流镇的大财主亲自开买卖,本身就是新闻,再加上名人白蝴蝶任掌柜的,全城上下没有不知道这个店铺的了.围观的街坊把店铺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当麦收乘坐的马车在门外停下来的时候,议论纷纷的人们马上有了新的话题.
”认识这位吗,识文断字从天津卫来的,准是二掌柜.人家古善人干嘛都耍把新鲜的,像咱这道号的没有这脑子,这么大的铺子敢放两个女人支巴!”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