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一眼,自己微微一笑,他点头,郑重而沉稳。
然而,变故总是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当那疾驶而来的骏马从轿外飞驰而过时,自己就已经猜到了这场婚礼不会那么顺利。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他掉转马头,只说了句仪式照常,便随着来人出了队伍,甚至连与自己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而自己呢,只能故作镇定的坐在花轿内,等着漫长的队伍走向王府,等着所谓的仪式照常,呵,缺了新郎在场的仪式,自己一人,如何照常!
当然,礼部的官员总会想出办法来解决难题,仪式无非一个形式,在他们眼中,只要宾朋满座,见证了这场婚礼,就算完成了。至于自己一人的尴尬,无非也就是事急突变的一个缺陷,无非是自己的一场笑话,无伤大雅。
又能如何?
礼毕,留在新房。自己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大堂热闹喧哗,即使没有他在,宾客依旧能在礼官的招呼下烘托气氛,衬得自己这里寂静的空廖。
然而,自己能怨什么?即使唯一一场婚礼就这样尴尬收场,即使现在自己只能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站在屋内,等候他不知何时的归来,自己也怨不得什么。
春夜的风已经不那么刺骨,新月上了柳梢,站在树下的自己,依旧无所感,无所思,无所想。
大堂的热闹依旧,这边的寂静依旧。
不知何时,他终于归来,踏着月色的脚步,走近。
一时,无话。
他脸色还有些苍白,衣袍也微显狼狈,不过气息渐稳,眼神也逐渐清明。
自己就这样抬头望着他,平静,沉寂,不带有一丝表情。
他回视,疲惫下略有歉意,道,“宫里急事,不能不去,抱歉,留你一人……”
“事情解决了吗?”自己轻轻问道。
他苦笑了下,道,“差不多吧!至少没有变得更糟糕。”
“嗯……”
于是,又恢复寂静。
终于,静默许久后,他开口,声音沉稳而认真,“淡,有些事,埋在心里不如开诚布公的谈,也许我们之间,更需要坦白。”
自己凝望,不语。
他将视线移开,看着这身红艳的婚礼装束,继续说道,“也许你觉得,这场婚姻,不过朝廷的一个交易。的确,朝廷是利用我们的婚姻达到了目的,只是,那是朝廷的事,与我们无关。我娶你,不是因为你是镇南侯的小姐,也不是因为朝廷的需要,你……明白吗?”
自己依旧没有说话,心情却出奇的轻松起来,看着他这样认认真真的说话,突然有些想笑,却不明白究竟是笑他这般正紧做法,还是彼此二人这般……明明是那洞房花烛夜,却是月夜树下对话。
他仍在说话,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明白不坦承都倒出来,丢掉彼此的那层遮纱,好好面对面的坦言,“爱这个字,在皇家眼里,太过沉重,我不强求你必须立刻爱上我,只是,别回避爱情,我们,为何要过早的放弃幸福的权利……”
自己看着他,微微皱着眉头,期待回答的样子,浅浅的勾起嘴角道,“云遐……我没有放弃,答应你的那刻起,我就已经主动在追求幸福了!”
他愣住,随即神色也放轻松,想笑又止住了,上前一步搂过来,那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我以为是一个人,原来……只是我们之间……那时候隔着一株梅树。”
是啊,那时候,隔着一株梅树。自己轻笑着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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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一切好转。父亲来了帝都,朝廷只是象征性的罚了罚,便了事。
记得那时他轻叹道,“淡儿,苦了你了……”
而自己只是微微笑道,“父亲,女儿现在很幸福!”是的,幸福!回首望那远处的男子,自己回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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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小小的东西正在被褥里动来动去,宫装的侍女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侍女走了过去,掀开被衾,抱出还只会爬的小孩。
这小孩的头发因为在被褥里折腾而显得乱糟糟的,侍女只能把小孩放在床榻,一边小心翼翼的理清乱发。
小孩还算乖巧,一动不动的任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