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穿好衣服,白焰让霍健备了两匹马,两人骑上马直奔雁南渡口而去。
今天老九的漕帮将提前在雁南渡口设伏,等待天启的运送队到来。
白焰两人马不停蹄地冲出了南郡城东门,守城军士自然是识得这位世子的,也并不阻拦盘查。
雁南渡口在南郡城东五里,到了秋天大雁南飞的时候,成群结队的大雁会在这个渡口附近落下来休憩,随后继续向南飞去,雁南渡口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数百只大雁落下和飞起的情景让这里每到晚秋就会成为诗人词客们争相光顾的地方,只是现在正值盛夏,并无大雁,自然也没有泛舟江渚上的文人骚客。
今天这里很可能会成为打家劫舍的好去处。
沧江是中州境内最大的一条河流,从西楚境内跨越卫国,在南越境内东南的的吴郡入海。而这雁南渡则是沧江在南郡附近的分支,而漕帮则正是依靠这雁南渡和沧江吃饭的帮派。
白焰到雁南渡的时候,漕帮的精赤汉子们正在渡口附近搭建茶棚,还有一部分人在水上布置。
“世子,您来了。”
看见白焰过来,漕帮的大哥老九赶紧过来招呼,老九赤着上身,是个精壮汉子,看上去颇有勇力。
“怎么样了?”白焰问道。
老九指着渡口旁边正在搭建的草棚,“世子您看,这大热的天,侉子们打南边来,附近也没有歇息的地方,到了这里必然口渴难耐,我让兄弟们在渡口旁搭建个茶棚,等侉子们来喝茶,到时候我们在茶里放点“七步倒”,嘿嘿!”
“侉子”是南郡这边的黑话,意思是“待宰的肥羊”。
白焰一听来了兴趣,哟,这不是智取生辰纲吗!
“嗯”,白焰点点头,“不过也不能等着他们来喝茶,万一他们不喝茶呢,怎么办?”
老九又是“嘿嘿”一笑,“世子,您忘了咱们可都是靠水吃饭的了,就算他们不停下来喝茶,到了这雁南渡上,也保管让他们过不得江去!”
白焰看了看江上的汉子们,满意地点点头,劫道这种活人家是专业的。
白焰走到了一旁,霍健走到老九面前,霍健在白焰面前是一副点头哈腰的家奴形象,但在外人面前,威严立马就显现出来,“老九,只有你知道,我们这次劫的是谁的货,如果你的手下靠不住,把事情捅了出去,你知道后果。”
“是,霍大人您跟世子放心,我老九办事还从来没出过漏子。”
“世子这次用你,是想给你们漕帮一个机会,好好做。”霍健说着拍了拍老九的肩膀。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去拍一个中年壮汉的肩膀,看起来很诡异,但却又说不上来有什么违和感。
霍健还在和老九交代一些其它事情,白焰不去理会,自己拿了钓竿和鱼篓寻了渡口边的一个阴凉处坐了下来。
钓鱼,是白焰一直以来保持的习惯。把吊钩抛入水中,并不一定能钓上鱼来,但你的心却肯定能够静下来。
白焰将鱼饵挂在钓钩上,抛钩入水,然后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阴凉里。
烈日当空,漕帮的汉子们热火朝天地干活,树林里蝉鸣越来越聒噪,雁南渡口不时有人摆渡过江,那摆渡人自然早已换成漕帮中人,虽然在这里要搞大买卖,但也不能让人家不能渡江不是。
“少爷,喝碗凉茶解解暑。”
霍健端了一碗凉茶过来,顺便给白焰带过来一个斗笠。
“没放‘七步倒吧’?”白焰虽然这样问,但还是端过去一饮而尽。
“少爷说笑了,哪敢呢?!”
白焰喝完凉茶,一抹嘴,把碗递给霍健,“你把这两条鱼带回去,让老李按照我上次教他的法子先炖上,等我回去吃。”
“好嘞!”霍健取出鱼篓里面的两条鱼,带着走了。
河边的汉子们已经把茶棚搭好了,正在准备桌椅板凳和茶碗器具,这时候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响。
“九哥,来了个车队,好像、好像是咱们等的侉子。”
老九眉头皱了皱,“不是说下午才到吗,怎么会这么快?!”
那名汉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他们突然加快了行程。”
“别说了,让兄弟们赶快准备好。”
老九一声令下,底下的汉子们立马就忙碌起来,老九转身朝白焰的方向打了个手势,示意侉子们已经来了。
白焰点点头,把斗笠往下拉了拉,遮住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