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起初以为那是第二道险阻的,想不到骑鲸客居然在这里伏了一笔。
左棠皱着眉道:“这山壁太滑,全无一丝可借力之处,纵有壁虎功、游龙术,也只能爬个十几丈,骑鲸客能想出这个难题目,此人不愧为鬼才。”
辛红绢噘着嘴道:“人家是鬼才,你是鬼见愁,快想个办法上去呀,难道就困在这里不成?”
左棠熟思有顷,对欧阳子陵道:“贤侄,你不是有两把宝剑吗?我想山石虽坚,总难当神物锋利,两把剑轮流使用,插入山壁,借力上升,大概还可一试!”
辛红绢雀跃道:“对!这办法妙极了,师兄,你快把宝剑拿出来。”
欧阳子陵道:“前辈这个方法当然可行,不过每次只能上一个人,费时大多,晚辈有个方法,只是不知功力能否及此,且姑容一试!”
说完拔出龙泉,迎空一扬,青光耀眼,闭目默念剑诀!猛喝一声:“起!”身剑合一,直向山壁冲去,铮然剑鸣,已创下一片山石,青光又起,超上七八尺,又创下一片山石,如此随创随上,像一条青蛇般窜上峰顶,壁下只闻不断的坠石声。
老和尚跌足惊叹道:“这是凭虚驭气,身剑合一的功夫啊,小伙子那儿学的,好像他的艺业已超过了悟非,当年我就没有听说过他也能此,老和尚今天算是开了眼,罢!罢!当初我许他天下第一,只是尊重悟非那老秃子,不好意思跟他争,现在可是死心塌地,真心承认了!”
左棠也悚然动容道:“你是井底之蛙,能知多少事,以为除了悟非,就没有人盖过你了,告诉你这是宁机子的袋底功夫,不过杂毛道人自己并未练成,还有他那义父四绝神君的天杀琴音,恐怕你老和尚也受不了,当年只去找东僧争名,还算你聪明的,要是换上另外两个人,这把老骨头早已变灰了!”
老和尚息隐百年,火气早已磨得差不多了,任他百般挪揄,却始终不动气的道:“我不行,你也不见得行,听说你在赤阳掌下,照样吃了点小亏,丈二的灯台,别只照别人,看不见自己,老和尚喝酒吃肉没杀生,倒是你这魔头,早年多少杀孽,死后不打下地狱才怪,看在今日交谊,老和尚少不得还要替你念念超生经。”
他们两个人口头上谁也不让谁。
辛红绢却因为欧阳子陵上去很久,不见动静,芳心未免着急,催着道:“二位老人家以后有空你们慢慢斗口不迟,阶梯也挖好了,我们赶紧上去是正经。”
说完迫不及待地第一个顺阶而上,其他的人也不在多说,跟在后面上去了。
只有金儿,它天生异禀,根本不用阶梯的,利爪深嵌在石里,四肢并用,反而走到他们前头。
上得岩来,只见欧阳子陵坐在地上调息,脸上稍见苍白,片时方始恢复红润。
他站起来道:“晚辈倒底功力不足,得剑以后,事情又多,致疏于练习,今天在各位老前辈面前丢脸了!”
老和尚一把抓住他道:“算了,你这小伙子藏着这一手,让老和尚大开眼界,以前听人家说起身剑合一,还以为是古人造谣生事呢,老和尚人老心不老,往后你也教教我,让我驾着剑上西天去玩一趟。”
欧阳子陵以为他真想学呢,嗫嚅道:“驭气合剑是道家吐纳之术,与佛门之学,相去迳庭,并非晚辈挟技自珍,老禅师学来恐怕得不偿失。其实以老禅师佛门心法,参悟大道,可臻身外化身,神游大虚,是又比晚辈所学强多了。老禅师何苦舍近而求远呢?”
老和尚放手哈哈大笑道:“小伙子,别着急,我是逗着你玩的,我那里不晓得佛道两门,虽说殊途同归,倒底是冰炭不能共炉。至于说到修身证果,老和尚没那份雄心,人寿几何,绝情毁念,似乎太苦自已,老和尚只望能大酒大肉的吃他几年,就于愿已足!好了,好了,废话少说,路险、峰险都算渡过,我们看看前面那门楼上说些什么鬼话。”说完第一个摇头摆脑的走过去。
这座门楼建筑的比较阴沉,照例写着璇珠第三险,下面的字句不再题诗了,不伦不类,断章取义的摘了一句李后主的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老和尚道:“骑鲸客这免崽子,大概是想用滚汤灌耗子,曹老当家,这可是你闹海蛟的天下,和尚让你领头吧。”
曹一江应命推门,却是一条隧道,高可丈余,里面阴深深的,不过相当干燥,不由得奇怪道:“这里没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