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向他摆了摆手:“那你就去跑吧,我要回家了,记着我走远之后,你再把衣服脱下来。”
她往前走远,背影渐渐消失的时候,年轻人突然想叫住她,却又不知道叫她的理由是什么,只在嘴边喊了一声:“喂?”
深深回过头。
见那年轻人在夕阳之下指了指自己的手指:“名字。”
“什么?”
“我问你的名字。”
深深微微地笑了:“我才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年轻人微怔。
肯帮他这么大的忙,却为什么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他?
深深回过头没有说话,走得远了才仰起起头,在心里暗暗的想,连那个人都不知道的名字,又凭什么让一个过路的男人知道?
或许她的理由幼稚的让人发笑,可她就是不愿意告诉他。
甚至不愿意去看其他的任何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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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不在乎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这么晚大家都已经睡下,应该不会有人留意深深。
也正是因为这样,深深才趁着月色偷偷地溜回到这里来。
一灯如豆,卫飞衣房间里的烛火还没有熄灭,他或许有很多事要做。深深远远望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似乎已经痴了。
双脚生出了自己的意志,不由自主的靠近过去。
木门半掩着,这么美的夜里,应有红袖添香。
只可惜深深就算穿上最美的衣服,也再不能再满足一个男人烛下读书赏美人的梦想。
深深转身刚想走开,忽然听到里面有像猫一样娇柔的声音,春花月夜下,再坚硬的男人听到这样的声音,也会化成一池春水吧?
深深脚被钉在了地上。
半敞的门缝间可以看到丝质的裙子,一团团如花般的围簇在卫飞衣脚下,那是玲珑,伏倒着,做出女人可以做的最臣服的姿态。用她多少年来努力练就的声音来媚惑这个男人:“将军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为难深深,只不过一时害怕,所以就做了错事……”
仰起来的脸上有泪珠滚落,她非常的美,也非常的媚,她不去争辩不再气急败坏的时候,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为她的美丽而折服。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优势所在,选择了最有力的回击的方式。
“将军,我以后再不会那样做,我知道我错了,宁愿当牛做马服侍你一辈子,大将军,你要嫌弃我,我就活不下去了。”
她仰望着那个男人,祈求他的垂怜。
他是她的天。
如果他不要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那菟丝花一般的执着,还是让卫飞衣低下头去看了她一眼:“你先起来吧。”
玲珑擦了一把眼泪,还有泪珠没被抹去的时候,就破涕笑出来:“大将军你原谅我了,我明天就搬过来侍候你。”
她笑得真美。
连深深都觉得辜负这样的美色是一种罪过。
她没有再看下去,转过了身往自己屋里走,心头的凉意随着夜风一直一直的灌入身体,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些事,那当然不会是些好事,不然不会这样反复折磨着她。
人们本来应该记住的都最美好的时光,可是往往留在心头的,却更多的是痛苦和悲伤。
她还记得那场折磨了她很久的大病,它把她的美貌全部带走了。
那时候她不算大,却也不算太小了,她能够感觉到一向态度献媚的大师兄,看到她时那种惊恐的眼光。
他总是说长大了要她嫁给他做老婆,总是把一捧一捧的花束放在她的桌面上,总是用沉醉的眼光执着的追随着她。
可从病床上爬起来之后,大师兄也可以笑着叫她丑八怪,也可以让其他几个师弟在她的饭碗里放上沙子,也可以不顾父亲的托付抢了家产去娶其他女人,也可以在背后密谋着找一个很老很老的男人把她嫁掉了事。
虽然这一切深深并不在乎。
可是她不能保证除了他们之外,那个她在乎的人,会不会像他们一样的伤害她。
她很怕。
怕得只能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躲在房间的角落里。
她似乎听到那些小玩伴的嘲笑声:“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
那样的笑声在耳边持续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