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别人,那就太不懂事了。
深深笑了笑说:“没事。”
常春看了她一会儿说:“有事就叫我,你腿不方便。”
深深点了点头。
很奇怪,从她的角度是看不到的,然而常春却可以看到,卫飞衣就在不远处的车队前,对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战将来说,深深的声音不可能传不到他的耳朵里。
那么是什么让他稳坐不动呢?
车帘放下去的时候,常春心里突然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扇车帘像隔世之门,把另外一个世界关在了外面。车里很热,阳光照得人连坐都坐不住,躺着更会连全身的汗都冒了出来。
深深还是想把那个缝隙挡住,她抓住了门的手把自己的身体努力的撑起来,手指向上探出去,终于碰到了那条很细小的缝隙的时候,她想用另外一只手去拿张纸,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也可以,可是她发现她动不了,只要一动,整个人就会从上面摔下来。
她维持着那种奇怪的姿势,看着那条近在咫尺的缝隙。
可是什么都做不了。
明明一伸手就能办到的事情,她却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
许久之后她的腿终于忍受不了剧烈的疼痛了,人从那上面摔了下来。声音很大,可是轻易地就被赶路的声音吞噬了。
深深仰躺在木板上,阳光依然惨烈地照着她。她用手挡住了脸,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眼泪却从眼角慢慢地淌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他们停在郊外,那是一片很大的草场,往远处看,可以看到两个放牛的少年。
春夜里微风拂动,就连索然无味的军粮都显得那么多情。
深深跟来送饭的小兵说:“这东西好难吃。”
小兵低着头却不讲话。
深深说:“大将军不在这里,我什么都吃不下。”
她把饼放在了车辙旁边,小兵看了那饼一眼,伸手就去拿,深深一把将手按在了他的手上:“你没听懂我的话吗?”
小兵淡淡地说:“大将军刚刚交代过,说如果你不吃,就让我们不要浪费掉,军粮虽然难吃了点,但对我们来说,却还是很珍贵的东西。”
深深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她看着那小兵拿起那张饼,一口一口地有些艰难地将它咽下去,从始至终他没有喝一口水,带着某种示威性的表演,深深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连这么微小的细节都已经被交代清楚,可见卫飞衣早已经预料到她要说什么做什么。只是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却要这种方式来羞辱她。
她用手蒙住脸,笑的声音显得有些凄厉。与其说是笑声,倒不如说是哭泣更确切一些。但她始终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哭得再凄惨也没有用。
眼泪不可能融化心如铁石的男人。
到最后男人也不过就是这样,父亲也好,大师兄也好,常青也好,每一个人都有他们的借口,翻脸不认人的时候可以那么理直气壮的说:“都是你的错。”
深深知道自己错了太多太多,可是再多的错,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她不过是爱得太深,太痴,太傻,爱得像那个把自己变成了妖怪的阿宝一样,她也让自己的内心里,住进了一只硕大无比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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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深深
车队还在往前走,前面眼看就是大梁。
常青在某个清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这么多天一直没有见到卫飞衣,深深知道自己的腿也应该好起来了。
他们没再腻在一起,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眼晴瞎掉的人也能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的冷淡。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深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越小心,她反而越觉得自己可悲。
宿在客栈的时候玲珑过来找她:“你把大将军给得罪了吧?”
深深淡淡地笑了笑:“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他那么聪明的人,本来也想过会瞒不住他,只看他知道了以后能不能宽容。”
“你可真是的,长成这个样子,有男人肯要你就不错了,还拿什么乔啊?”
“其他的男人要我我也不会要他们,我这一辈子只会有这么一个男人,所以他不能嫌弃我,不能觉得我不好……”深深说着就笑了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痴心妄想,“还是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