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呼吸间没觉得身体哪痛,才敢睁开眼睛。
她先是看到几多个马蹄就在自己一两米之外,顺着那马脚往前,她看到那个长着一双小眼睛的男人正邪忽嘲弄地讥着唇角。
“九舅舅!你怎么骑马的,没见着这里有人吗?”
维昕的发火胤禟并未放在眼里,他换了一幅更为坦荡却轻松地笑容躬了双手对维昕身后刚近的男人道:“四哥,对不住了,你这奴才哪里不睡偏睡在草地里,这草长得这么高,九弟我一时远来没瞅见,失礼了。不过还好还好,也没失了分毫。”
夏桃看着九阿哥从袖口里取出个什么丢在她身正打在她的腿迎骨上激出她一身冷汗。
十四胤祯本想替九哥再解释一二,可看老四一脸子面无表情,便丢开九哥的马缰,只唤了声“四哥”。
“怎么能这样?”维昕抱怨着自己的九舅舅,可胤禟并不在忽。
空气里好半晌没有人声。
“既然是这个奴才惊了九弟,那到是四哥的不是了。苏培盛,把她给本王带回去,家法处置。”
“四舅舅——”
夏桃这才从刚刚的事情里回过神来,回首去看老四。
逆着光,她一时看不清他的脸。等那马儿遛达着终于能叫她看清他,他却打着马儿转了半身。
“维昕,你还不随舅舅回宫去,皇太后正四处寻你。”
维昕并不想走,她把桃子手臂抚弄了一番确认无碍,却不得不跟着四舅舅上了马,却还是回声道:“九舅舅,不许你再靠近桃子,她要是出了事,我一定到皇太后面前去告你。”说完不得不快速打马跟上前面已经奔出许远的四舅舅。
小丫头的狠话,到真叫胤禟面闪狠色。他怒瞪着苏培盛把那贱婢使力地提起来拉扒着狠狠撂上了马,打揖跑马走开远去,才道:“哼,你干嘛阻止我?如果不是你拉了马缰,她早被踏死在大爷的马蹄之下。”
胤祯回想起她刚刚惊马后的样子。
“四哥和维昕都见着了,总是不好。况且,连太后都等着见她,若维昕那丫头果真闹到太后面前去,也不知还出多少事。”
“你也知道太后要见她。如今失了这等机会怕是良机不再了。若果真被她听了事叫老四得息一二,岂不是坏了八哥的大事?”
对于九哥的责怪,胤祯并无计挂:“已八哥和九哥的本事,那等已成的事实又岂是一个婢女的一句话可扰的?况且,上次我等也无多说,即便是被那婢女听去了,四哥又能从中耐几位哥哥何事?”他一脸阳光,“九哥,何必同那婢女计较这一时,想杀她,还怕没有机会吗?”
胤禟见十四弟一脸自信,想想到也是。便罢了此事打马同去。
苏培盛眼往院里廊下跪着之人看了一眼,见她时不时挥舞着双臂赶着围她而转的蝇物一派淡定。
哎,你说这竹桃也真是个人物。遇到这种人既不求饶也不后怕,好端端跪在廊下近两个时辰还有闲心追着苍蝇玩。也不知她是被罚得习惯了还是怎的,竟然有点不过如此的意味。
夏桃总觉得有哪里怪。那老四的语调明明就不是在保自己反有推自己出去的意味,可她并不生气。呵呵,也许真的是她的魂被吓出壳去还没回来。
可她总是忘不掉老四打马转身刹那,逆光里阴暗却泛着孤独的脸线。那一刻,她怎么都觉得他在害怕。
夏桃自己嘲弄了一番。
怎么可能?怕真如老妈说的,自己是“不能成人”了,三十已过却还在这里痴人造梦。
再次挥臂赶着讨厌的苍蝇,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吸引蚊虫呢?难道真的是甜皮子或血好喝?
只要活着,便不用绝望。这便是夏桃的信条。
胤禛抄写着《金刚经》。
胤禟纵马几乎碾过竹桃、马被胤祯止住胤禟的怒瞪、胤禟解释时那种轻蔑与可惜、自己责罚她时她的直白目光……这些画面不停在脑海里反复上演。
失去她,他会痛。像皇额娘逝去一般,像弘晖逝去一般,像弘昀逝去一般,像春棠逝去一般……却独独多出一身冷汗。
佛说般若,即非般若,是名般若。
佛说般若等佛法,是出于广度众生目的而在文字层面的施设,而非实相般若本身。如此,是不是他在乎她,只是在乎有个人陪而不是在乎她本身呢?
这么想着“通”了,胤禛彻底平静下来。
就像人总是寻找任何叫自己得以平静下来继续向前的方法,并不怎么在乎这种方法未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