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功劳,也是这般被分了不少。依我看来二王这番苦心经营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郑溶道:“传消息过去,让刘正精心着点,这节骨眼上万不可再出什么岔子。眼下赈灾的事儿,皇上怎么说?”
顾侧道:“现下皇上只让我拟了旨意命地方上全力救灾,该开仓便开仓,该济民则济民。明日间的早朝又会让百官举荐南巡御史。”
郑溶道:“连夜去疏通一下,这趟南巡本王要亲自走一趟。”
顾侧抚掌笑道:“殿下倒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车嶙嶙
那日,醉倒在酒肆的苏萧是怎么回的家,早已是无可考据。
只是现下,她坐在南下的马车里,绝不是醉酒后的错觉。马车窗外虽春草萌发,可走了一天都不见路上有半个人影,车轮粼粼地压在早已泥泞过后干涸龟裂的路上艰难前行,一眼望去俱是洪水退后的凄凉惨淡。
前几日里,苏萧正在公房里抄录呈笺,杜尚书大人推门而入,笑吟吟道:“小苏,你收拾收拾东西,明日随瑞亲王殿下去江阳赈灾罢。”尚书大人前脚一走,后脚几个同僚便纷纷围拢了上来,同声恭喜她平步青云,得了瑞王殿下的赏识,亲自指名要让她随行。苏萧心中也暗暗惊诧,不知这三殿下为何如此行事,当下也无二话,回家收拾了随身之物,便于次日清晨在玄宁门外等候。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随三殿下一同而来的众人之中,却还有一人。
当苏萧看着邱远钦那张斯文至极的面孔时,几乎要惊得跳了起来,恨不得立刻拨转马头远远地策马而去,从此离开此人十里之外。
瑞亲王郑溶端坐在马上,目光虽说是落在邱远钦身上,眼角的余光却轻轻扫过苏萧,将她脸上的惊诧尽收眼底,淡淡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出发罢。”
郑溶一行人为了尽早到达江阳,轻车简从,别说随行众人一概骑马,就连尊贵如三殿下郑溶,也是以身作则,弃轿御马,途中粗茶淡饭与众人同吃不说,夜间也是在车舆上匆匆合衣而眠,第二日才堪堪天明,便是又号令众人整装出发。
众人中文官居多,几日下来俱是疲惫不堪,唯有郑溶丝毫不露疲态,正衣肃然,路上难遇投宿之处,众人又顿顿均是干粮充饥果腹,一行人都暗暗叫苦不迭,郑溶却仿佛是习以为常,安之若素。
这众人之中最苦的人,自然当属苏萧。她一介闺阁女子,虽也习过骑御之术,可同骑射了得的男子比起来,充其量只算作是一个花架子罢了,更遑论和郑溶这样常年在军中历练之人相比。哪里架得住这样日夜赶路,风餐露宿?
两日下来,她便觉得体力难以自支,腿上早已是红肿一片,她避开人偷偷一看,大腿内侧有的地方已是沁出血来,只消碰一碰便钻心地疼,晚间睡下之时,腰背之处更是仿佛要被折断一般酸疼难忍。虽是如此,她却不敢声张只得自己咬牙忍住,而随行的又俱为男子,别说是安稳一宿,就连是稍作清洁之事也成了妄想。
不知不觉,众人出发已有五日。洪水过处,路途甚是难走,虽昼夜兼程却尚未走完十之四成,一路行来,尚未到一半的路程,路上已是满目疮痍,十里不闻鸟啼,百里不见人影。郑溶心中甚是焦虑不安,此处已是如此,不知江阳之地已是如何的人间炼狱?一思及此他越发地少眠减休,催动马匹,一心赶路不提。
这日正在赶路间,却听到伺候多年的随身侍卫辛七来报:“殿下,后头有官员晕过去了。”
郑溶心中正为着水患之事焦虑,这两日几乎不曾有过只言片语,直恨不得插翅而行,听闻此言拉了缰绳,不由地皱眉责怪道:“何人晕倒?为何如此不济?可见平日好逸恶劳,将养得太过舒适!”周围的官员听闻此言,不由为那人暗暗捏了把汗,这人运道可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晕倒,恐怕醒了之后逃不过殿下的责罚。
辛七低头回禀道:“乃是礼部主事苏萧。”
苏萧?那日冷风中的寥寥身形不由自主陡然浮现在瑞亲王殿下的眼面前,他只顾着千里之外的水患,倒实实地将她忘记了,她一个女儿家,哪里能受得住这样的日夜颠簸?尊贵的瑞亲王殿下方才正要冲口而出的斥责不知何故便这样无了声息的偃旗息鼓,半晌方才闷闷道:“罢了,将人抬到本王的车舆上罢。”
辛七不禁抬头看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命令:“殿下?”
郑溶拉了缰绳,侧眼微觑了辛七一眼,那辛七不敢再作停留,忙低头道:“属下领命。”
自从昨日夜间就地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