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屋里有着忽略不掉的酒气,江喻沉默地看着砚书那条幻化出来的鱼尾巴,从尾巴向上看去,停留在他微张流口水的嘴上。
“诶哟——”
江喻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脸,没想到那条安安静静的鱼尾巴居然动了,不仅动了还扇到了自己的脸。
心中窜上一股火气,想着今晚谁也别想睡,撸了袖子就要去拽砚书的衣服,却猛然看见一双闪着亮光的眼睛,在这光线昏暗的地方又格外显眼,江喻动作一顿,身子往后倾,慢慢撒开了砚书的衣领,挤出微笑道:“祈年,你还没睡着啊?”
祈年睡在砚书的旁侧,本来醉的不省人事,不知怎的此刻突然醒了。
只见祈年五官皱成一团,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十分难受的模样。
江喻暗道不妙,推开了砚书,将祈年抱下床来,这一番动作给她整出不少汗来。
“怎么了,莫不是那酒水吃多了难受?我给你买一些醒酒汤来?”
祈年摇摇头,盯着江喻不说话,江喻看着祈年紧抿着唇更是着急,脸色又是红扑扑的,甚至有些红得发紫,原来刚才闪着光的是祈年眼眶中存留的泪珠。
江喻抬手去抚他的额头,温度高的立马缩回了手,那粘腻的汗液让她无从下手。
该不是被风吹着了,得了风寒?
江喻将祈年抱在怀中,脑中浮现母亲轻声红孩子的画面,本来也想学着轻晃一晃祈年,但是......实在是有些重了,抱着都有些吃力。
“没事没事,姐姐带你去找大夫,到时候吃完药睡一觉明天又是活泼乱跳的。”
见着祈年这样想着应该也难走路,江喻吐了一口气,就要抱着祈年往外走去,可是任凭换了几个姿势,就是抱不起来。
真是见鬼了,虽然自己力气不算大,但还不至于抱不动一个孩子吧,看来自己力气实在是有些小了,回去得撸铁了。
“姐姐,我不想去,那些药很苦不想吃。”
江喻有些难为情,虽然没人喜欢吃药,但是没办法。“捏着鼻子一口吞就可以了,良药苦口,不可以耍小性子,回来我给你买糖人吃。”
江喻本想开口,又看了一眼床上睡着正香的砚书,思索一会儿低头说话:“砚书哥哥都没这待遇,他总缠着我买,我都没同意。”
“所以啊,咱们俩吃完药就去买糖人,给你买两个好不好?”
“砚书哥哥是你心上人吗?”
江喻觉得祈年的温度应该是越发高了,说的话都喷洒出一股热气,再混杂着酒气都让她有些晕乎乎的。
“不是,先别说这些,你不去的话我自己去买药了。”
生病似乎拖不得,万一给人烧傻了就罪过了,可是祈年堵着门自己不去也不让她去。
江喻叉腰看着祈年。
谁料想平日里沉稳的祈年此刻走过来抱着江喻的大腿,眼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江喻觉得那不是掉在地上,是砸到心里去了,这小孩怎么这么惹人疼呢。
“我总会有这么几日平白发热,阿娘带我去看过好几次了,大夫们都看不出来是什么,我不想吃那些药,也不想浪费你的银子。”
江喻抬起祈年红扑扑的小脸仔细观摩,似信非信。
“真的,我没有骗你,我比你更担心我的命呢。”
江喻一个扑哧的笑出声来,又立马收住笑意严肃说道:“真的,你要是骗我可得减寿。”
祈年闷闷地应了一声。
又拉过祈年的手,还是热乎乎的,捂两下顿时是满手的汗。
江喻放开他的手,在屋里来回踱步似在想什么,末了,又牵着祈年往外走。
“去哪?我不去看病。”
江喻使了使力,将准备在地上打滚撒泼的祈年一把拉起来。
“没说带你去看病,我带你去泡温泉。”
说到这,祈年也不闹腾了,一双眼里尽是好奇。问道:“为什么大晚上的带我去泡温泉,这里也没有温泉啊。”
谁叫你大半夜发热?
江喻没说话,本想直接带他走,可发觉手中的挣脱越发大了,江喻无奈地回头弯腰和祈年对视:“你身上这么热可不得把你砚书哥哥给热醒了?你可不想看见他直接睡在地上吧,他对你那样好呢,至于这个温泉嘛,谁说这里没有了,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而已。”
“更何况那也不算温泉,更多的算是药浴?你既然不吃药那就泡药桶总行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