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和春枣还没来得及照顾自己的主子,急忙向赵铎行礼:“大殿下。”
赵铎免了一众丫鬟的行礼,身为未来的储君,他在大殿上一直忙着和那群世家子女应和周旋,期间都没怎么注意自己的宝贝妹妹,见去放河灯和烟花的时候也找不到人,于是紧急寻了过来。
赵云嫣没有给赵铎行礼,随性坐到书案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接着双手捧起热茶,不敢直视赵铎的眼睛,嘴里咕哝言语:“我今天刚回来,太累了,不想去。”
她不想让赵铎知道,她去找萧元祁了。
赵铎没有怀疑。
赵云嫣说什么他信什么。
他走过去,轻轻取走赵云嫣手上的茶放到案桌上,顺势弯起指尖轻刮了一下赵云嫣的鼻尖:“既然累了,就好生歇息,茶喝多了,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刚一叮嘱完,转身喊人:“来人,伺候公主更衣。”
春花和春枣一顿利落操作。
不稍片晌,赵云嫣便躺到了内殿的床榻上。
赵铎等赵云嫣躺好后才走进内殿。
他比赵云嫣年长好几岁,是看着赵云嫣长大的,尤其是母亲病逝后,他一直把赵云嫣当宝贝疙瘩疼着。
虽然半年前他和赵恒随父皇去了宜州,但那时是为了给不想入皇陵的皇祖母奔丧,所以也没有多少和赵云嫣相处的时间。
不知不觉,妹妹都出落成大姑娘了,他怕再不多点时间陪陪她,他的宝贝疙瘩都要出嫁了。
他在赵云嫣床榻前坐了好一会儿,给赵云嫣掖好被角,发现没有任何疏漏才准备离开:“昭都不比宜州四季如春,晚上严寒,不要踢被子。”
赵云嫣只露了颗脑袋,对于赵铎还把她当成四五岁的小女孩有些许无奈:“知道了,哥哥,嫣儿已经长大了。”
她特意转换了民间的叫法,显得更为亲昵。
赵铎捏了捏她肉嘟嘟的面颊,受用地狎笑了一声:“长再大也是为兄的好妹妹。那你好好睡觉,兄长就先走了。”
赵云嫣乖乖地点了点头。
赵铎方略带不舍地起身离开凤阳殿。
赵云嫣看着赵铎远去的身影,眼底突然蒙上一层白雾,猝不及防抿嘴蕴泪。
前世,欺负萧元祁的人一直是她还有二皇兄。那么好的大皇兄,是因为她幼时对萧元祁的一句威胁,才惨遭了五马分尸那样的酷刑。
这一世,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萧元祁伤害到她的大皇兄。
殊不知刚出了长乐宫,赵铎的神情一改在她面前的温柔,浮上位高权重者的狠厉和严肃。
“你确定看清楚了,在廊桥上和萧质子私会看烟火的是长乐公主?”
被问的奴才叫郑喜,战战兢兢,不敢回话。当时距离太远,他也不确定廊桥上的一定是萧质子和长乐公主,只是衣着有些像。
从他的角度看,他还看到萧质子好像还偷亲了公主,只是他不敢说出来。
掌事周怀安想大事化了:“长乐公主几近三年没回昭都,和两位殿下都生疏了,怎会一回来就和那萧质子扯上关系?定是月黑风高,这狗奴才瞎了眼,才会诋毁公主清誉。”
的确,虽然妹妹一回来就对他和赵恒又哭又抱的,但是家宴后不说一声就回了自己的寝宫,也不爱凑热闹了。
明显小丫头已经有了自己的心思和主意。
不再是那个时刻跟在他和赵恒身后边刁蛮任性的小跟屁虫了。
赵铎不怒自威地瞥了一眼身后:“既然眼睛不好使,那就让它彻底瞎了吧。”
郑喜赶忙跪地求饶:“殿下,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请殿下饶了奴才吧。”
然而,那个远去的身影比夜晚的冰霜还冷,一点也没有要释放悲悯之情的意思。
那一夜,有一个奴才因为她和萧元祁在廊桥上的短暂会面,从此失去了一双能看见光明的眼睛。
对此,赵云嫣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