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太耐烦地咂了声嘴,手中握着的宽刀一转,半空中划过一道银光,紧接着,利刃就架在了女人的肩上。
“离我远些。”男人冷漠地说。
女人扭了扭肩膀,对那近在咫尺的剑视若无睹,其后转身朝靳一平走去,嘴里道:“反正我与平郎的要求就这么点,大人您自己权衡吧。”
又笑眯眯抬眸,拉长尾音道:“若您不同意,那我们只能带着这位娘子……亲自去找裴家郎君了,想来他很乐意与我们合作。”
靳一平却突然高声说:“我们说好的,人给你,你不伤她。”
那男人嘲弄地觑着靳一平,玩笑道:“这就是你认定的男人?软蛋一个,将来可有得你苦头吃。”
“我既出了寨子,自然什么苦都得自己受着。”女人攀着靳一平的肩膀,眼尾一压,说:“大人您呢,这些就别管了,总之您得让我们安全离开叙州。”
男人耸肩,转腕将宽刀垂落,目光望去了矮榻上。
“放心,的确是那个跟在裴家郎君身边的娘子。”女人保证道。
“那就剁了一只手,给裴家郎君送过去。”男人狞笑了声,提刀走向李昭,说:“只可惜样貌看着不错,少了一只手的话,倒是有些残缺了。”
说罢,男人戏谑的斜眸看了女人一眼。
那意味……
不言自明。
岂料——
靳一平突然掀开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伸手挡在了李昭身前。
“让开。”男人冷脸喝道。
“我说了,不能伤害她。”靳一平倔强地梗着脖子,说:“要动她,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模样视死如归,声音颤颤巍巍。
女人咬牙跺脚,喊道:“平郎!你既做了这事,便已经没了回头的余地,你为何还要帮她?此刻你帮了她,没人会记你的好,只会阻碍我们离开此地!”
屋内的灯,忽然间就灭了。
夜空中的月恰到好处地隐入云间,带走了最后一丝光亮。
室内漆黑。
咚!
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地。
短暂的安静过后,大门哐的一声被关上。
男人提刀戒备,却感觉身前似乎有什么东西拂过,痒痒的。他抬手摸了把脸,黏黏糊糊一片,带着极强的血腥味。
后知后觉的,男人惨叫了一声。
他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劈开了似的,剧烈的疼痛自天灵盖蔓延到脚底,伴随而来的,还有诡异的酥麻感。
女人被吓得跟着惨叫,手忙脚乱地去抓身边的靳一平。可这一通乱抓,抓到的却是只冰凉削瘦的手。
啊!
她连忙松手,拔腿往门口跑。
“谁!”
“谁在装神弄鬼!”
男人喊道。
无人应答。
黑暗中似乎有一双手在播撒着什么,以至于男人鼻尖吸入了不少如烟尘一样的东西,喷嚏不断,喉咙里更是呛了起来。
“给老子滚出来!”男人边咳嗽边喊。
本打算逃出去的女人抓瞎撞在门框上,痛呼一声,立马蜷缩着身体躲在了角落里。
咻的一声。
油灯重新亮了起来。
女人下意识将头埋在了膝盖里,而站在当中的男人则眯起了眼睛,想要在屋子里搜寻闯入者的身影。
然而他的眼前血红一片,压根看不清东西。
“两位可有觉得身体里燥热得很?”
清丽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待到男人逐渐适应光亮,看到的,赫然就是本该躺在矮榻上的李昭!看李昭这模样,哪里是中了迷香?分明是借机混进来,伺机而动!
“这是一种名为流连的毒,毒素自伤口混入,先是燥热与酥麻,随后便是锥心刺骨的疼痛。”李昭翘着脚斜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疼痛完了,就感觉自己的皮啊……肉啊……在一点点剥离。”
地上的女人闻言,立马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她食指指腹上果然有一道莫名其妙的伤口。
见状,女人惊慌失措地爬到李昭脚边,双手抱着李昭的小腿,切切乞求道:“求求你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
“你在胡诌什么?”男人目光怨毒地看着李昭,威胁道:“我警告你,休想刷什么花样,我没觉得燥热或酥麻。”
说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