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雁一直阴魂不散,且李昭和裴少宴都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把戏,那李昭不如就将雷火门插手的证据送到长孙飞云手里,借刀杀人。
想到这里,李昭轻轻拂去衣摆的灰尘,掠身落地。
侍卫那边已经去找裴少宴了。
只不过在走之前,侍卫帮李昭重新找了个客栈落脚,这样李昭偷听完了,不至于无处可去。
夜里宵禁。
盛都的巡夜军大阔步在坊间巡查,远远的,便能听到兵器碰撞盔甲的声音。
李昭不熟路,几兜几转,却是绕到了一个陌生的庭院里。
到底是盛都的宅子,只一角,就已经能窥得其主人的地位。不远处层台累榭,雕楹碧槛,亭台楼阁皆有变幻,近景满眼都是笔直挺拔的翠竹,鼻息间尽是清新之意。
打更人敲着梆子出入街道。
听着那二更天的梆子,李昭叹息一口,转身打算照原路翻出去。
然而她刚一动,就听到右后方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这哭声十分幽怨,且断断续续,夹带着几句嘟囔。
“郎君你在何处?”
“呜呜呜,妾实在想你。”
“若不是这繁文缛节束缚着,妾实在想去找你。”
李昭顺着那声音,往竹林深处走。
一栋雕花小楼临水伫立。
二楼凭栏处,斜倚着个穿墨绿色兜帽的女人。
哭的,正是她。
李昭远远看着这人,总觉得有些眼熟。
本来李昭也就只是过来看热闹,看了一眼就打算走的,可那女人像是看到了李昭似的,突然起身,往房里走了。
过了一会儿,女人自一楼的大门走出来。
“你是今日新来的婢子吗?”女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似的,美目盈泪,快步跑到李昭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你带我去见老爷好不好?”
“我不是。”李昭摇头。
结果女人的眼睛更亮了些,忙说道:“那你是大侠,对吗?除却婢子,也只有武功高强的人才能进到这澜水小汀里来了。”
“也不是。”李昭还是摇头。
女人不管那么多,死攥着李昭的手,说:“你闯进来是要钱还是要别的什么?我知道他们的金库在哪儿,裴家旁支嫡支的金库位置我都知道,还有什么字画之类的,但凡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帮你找到,只要你愿意带我离开这里。”
裴家?
嗯?
李昭愣住。
这盛都里,应该不存在第二个裴家了才是。
“我看着附近并没有守卫,你为什么不自己离开呢?”李昭问。
“谈何容易?”女人苦笑着摇摇头,敛眸道:“澜水小汀外有三拨护卫把手,我猜,您应该是能飞檐走壁,也恰到好处地错开了他们巡逻的路线。”
原来,李昭是误打误撞,正好趁着巡逻家丁换值的空档,才闯进了这澜水小汀。
“你需要我带你去哪儿?”李昭蹙眉道:“你是谁?为什么想出去?总不能你什么都不说,就只喊着要出去,我就带你离开吧?这可是裴家,轻易能要了我的命。”
女人抬手拔了头上的簪子放在李昭手心,低声说:“我叫云娘,是裴家夫人的嫁妆丫头。”
严格来说,是元夫人。
也就是裴少宴母亲的嫁妆丫头。
云娘自元夫人病逝两年后,便被裴家家主软禁在了这个澜水小汀。
几年的光阴下来,元娘与看守自己的侍卫生出了情愫,并私下定了终生。然而好景不长,元娘和侍卫的
“我夫君被老家抓起来了,生死未卜。”元娘低泣道:“我需要出去找他,即便找不到他,我也有办法要挟老爷,保住我夫君的命。”
以元娘对裴家底细的了解来看……
裴家家主关她,不是没有理由的。
“你是还知道什么吗?不然,裴家老爷应该早就杀了你灭口才是。”李昭问。
元娘抬袖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是,我是跟着夫人到裴家的……原本就知道夫人那些秘密嫁妆的下落,所以老爷不肯轻易杀了我。这些年,我时不时吐露一点消息,钓着老爷,老爷也就忍了我的存在。”
原来如此。
李昭了然,随后自报家门道:“我是李昭,我是桐城的一名镖师,此番来到盛都,是陪着裴家二郎君裴少宴押镖而来。”
闻言,元娘脸上挂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