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术士佯装不敌且战且走,刘铁丹也使了这么多年的枪,哪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是想用一招,名为回马枪的必杀之技巧,且这招他之前在狼上就用过,若不是突然冲出的豹子带偏枪尖,刘铁丹当时便已魂归天外了。
此招与拖刀计、撒手锏齐名,均创于战场之上,大意是假装不敌逃跑,敌人赶来,借敌人前冲之势难收,骤然发难一举取胜。
刘铁丹犹记当年父亲教自己这招的时候,两人切磋,刘威背走,刘铁丹追上,刘威反身,棍子快得看不见,已至其胸口。刘威曾告诉他,回马枪凶险万分,是以命赌命的招式,因为人往前逃,背对敌人,若回身迟了便被敌人从身后袭击性命难保,若回身早了,敌人还未赶到,也难以建功,反而会被人趁冲势掩杀。但如果是真的高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时机把握妙到毫巅,这招就是恐怖的必杀之招。
刘铁丹问父亲此招可有破解之法。父亲告诉他,要破解很简单,只要不去追赶就好了,别人要逃就让他逃。刘铁丹又问,如果不得不追又该如何?刘威告诉他,这就相当于将两个人的命都放在了赌桌上,追击者需时刻注意被追者牵马绳的手及夹马的两胯,看他是否有减速倾向,如有的话,则需马上减速作好躲闪准备,躲过则生,中招则死。如果是步战,就观察对手的脚步,其余同理。
此时面对敌人即将使出的回马枪,刘铁丹正到了不得不追的地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那术士使出乌鱼撩尾后,右脚于同时踏地停下。刘铁丹只觉一阵恶风铺面,连仰头躲闪,乌青铁枪划出完满竖圆,枪尖自上方调回,术士已侧转身子。回马杀枪!
枪尖藏在乌鱼撩尾之后,晦密难定,如隐藏在渊中的危险毒蛇,正在逼近。这是真正的必杀之招。
刘铁丹知道父亲为何会死在他手上了,受到乌鱼撩尾的影响,追击者不能第一时间观察到脚步,此时如果再退已然迟了。
刘铁丹横眉怒目,杀机迸发,不退反迎着枪尖冲向前!既是赌命,何不置之死地而后生!
正所谓火中取栗,正所谓针锋相对,正所谓枪本无胆,人以灌之!他侧转身子,竖枪贴于身前,乌青铁枪的枪头,擦着银杆划过,迸发出耀眼的火花。说时迟,那时快,刘铁丹已完成旋身,淡金枪尖向前,左佛封喉!!
银龙睁开双目,金芒穿彻黑云。
“死!!”刘铁丹心中怒吼,这种情况,任何人来了都必死!枪头必定会将他的头割下,以眼还眼,就要为父亲报仇了!
……但他将一切想得太简单了。刘铁丹,被一股力反弹,后退数步。他绝望地看去,那人分明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他身影荡漾,因为在他前方立着一面水墙,那面水墙如此不真实,超出刘铁丹所有理解,四面的大火反映在其上,无声地燃烧。
他赢了,但他又没赢。他的武艺在此人之上,但武术在法术面前如此孱弱。
“哈哈哈,你真觉得你能杀我?”那术士大笑,好似猫对老鼠的戏耍嘲弄。
刘铁丹继续向前,奋尽全力,扎、刺、劈、斩,未能突入半点,甚至,这把宝枪不能在水墙上留下些许创口。他几乎发疯,怒喊不断,泪涕横流,那身着狐裘的术士只拿枪而立,优哉游哉。
“你这该死的妖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那人只冷笑一声:“好了,有些无聊了。”
他提枪将龙芒湛银枪挑飞,一脚踢得刘铁丹在地上滚几圈,他慢走上前,待刘铁丹爬起来,他用枪直捅向其咽喉。
“不要!”郡主驱赶马车过来,但她的喊声未令那人动作慢下半分。眼看刘铁丹就要魂归天外。
正当其时,一阵风穿过重重火焰,自极远处黑暗,出现在眼前。
乌枪再不能前进一分。
因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他的手搭在了枪杆上!他身子矮小,穿着不合适的羽衣,挡在了刘铁丹身前,隔着长枪遥望对手:“道友何必赶尽杀绝?”
那少年修士无论怎么用力,铁枪不能挪动半点。他气道:“我就道是有修士搞鬼,你究竟是谁,报上名来!”
老者不再看他,而是转看向刘铁丹,苍老的脸庞没有表情,眼神却多了点悲哀。
“我本非什么方子逸,我原名叫郑到,不是凡人。”
刘铁丹挣扎着爬起来,灰头土脸,双目红丝遍布,沙哑道:“让我杀了他!”
郑到叹息一声,顷刻将其打晕,他看向赶来的郡主:“带他到城池里去,此间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