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许母也没理院子里推搡争吵的几人。
大房与三房屋子中间隔着条过道,过道右边是扇门,她牵着许嘉月从这扇门出去,穿过大伯家的柴房,进到他家厨房,敲了敲门,唤道:“大嫂,是我,开门。”
少傾,“吱呀”一声,门开了。汪氏扫了一眼许母手中的盒子,道:“快进来。”
“大嫂。”刚一进门,许母就道:“我刚把嫁妆银子拿出来凑够了十两,对外就说我跟你借了你八两嫁妆银子。这八两是我的嫁妆银子,她爹不知道,我留着是怕有个万一急用的。”
汪氏家里只她一个女儿,她父母疼幺女,当时出嫁,给了10两的陪嫁银子,这是写在嫁妆单子上的。
“这......”汪氏犹豫。
“过两年就说我从娘家借了钱还你了,还请大嫂帮忙圆个谎,不然我怕孩子她爹知道我帮他还了债,再去赌。”
许母娘家姓明,名芸,家里是有几十亩水田的富农,若说从娘家借了还她没人不信的。
听得明氏求她,想到能得一人情,又想到能白得一照顾兄弟的好名声,道:“行,咱们先去把钱还了,免得他们推搡出火气来有个好歹。”
出门时,院子外面站着好些个看热闹的人,院子里的几人还在推搡。
刀疤男三人虽然凶悍,腰后也都别着棍子,但在别人底盘上,害怕万一村里人团结起来打他们三个,暂时也没有真动手。所以双方就是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火气忍不住腾腾的往上冒。
院子里几人看到明氏抱着钱盒子出来,都停了下来。
明氏径直走过去,将钱盒子往前一递,问:“借据呢?”
刀疤男接过盒子,数了钱,见没少,撇了撇嘴,这才从怀里掏出借据递给她。又乜了一眼许父,道:“你们这样的人家,赌不起的,可别脑瓜一热就跟着人往赌场里钻。管不住自己,下次可运气没那么好了,让你妻女抵债,可不是吓你们的。”说完转身带着另外两人走了。
汪氏见讨债的都走了,忙上前将院门关上,将看热闹的视线阻隔在外。
明氏则对着许伯祥汪氏一屈膝,感激道:“今日感谢大伯和大嫂了,不然我们母女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汪氏赶紧上前扶着她,道:“别客气了,那钱又不是不要你还了。你先回去擦擦脸,平复平复情绪。”
明氏起身应是,转身牵着许嘉月回屋去了。
母女俩刚在床前坐定,许父就进来了。
明氏一看到他,眼泪就又止不住的落了下来,随手摸过一只枕头就扔了过去,许父赶紧侧身躲过。
明氏看他闪躲,更气了。哭叫着就扑了上去厮打起来:“你这个挨千刀的,竟敢去赌了!跟着谁去的!莫不是那马大吧!”
许父听到她说到马大,心虚了,扭过头盯着墙壁看。
“我就知道!定是那马大下了套子,与赌场合起伙来引诱你!”明氏声音都快要嘶哑了,手上不停,脚也踢了过去。“你是猪吗?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人家让你去你就去!”
许嘉月怕她脚下不稳摔着自己,刚想上前去拉住明氏,就被她接下来的话惊了的呆了呆。
“二嫂是怎么没的!不就是去年二伯赌钱,赌输了就回家打媳妇撒气!”明氏边打边哭诉:“二嫂受不住去跟你娘哭诉,你娘说她活该!管不住自己相公!二嫂就只辩了几句,被二伯看到说她顶撞婆母,又打了她一顿,二嫂想不开就上吊了!”
许父原本想忍一忍让明氏骂来出出气算了,听到这里怒气上涌,抬头瞪她:“你扯娘和二嫂做什么!”说罢使劲一推,将明氏推了开来。
许嘉月被吓一跳,见明氏站稳了,才松了口气。
结果气还没松完,明氏又扑了上去。许嘉月觉得自己谁也拉不住,还是出去叫大伯父大伯母来拦一栏吧,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
“你推我做什么!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人家好好的女儿嫁到你们家都是来还命的吗?当时我不顾家里反对执意嫁给你,是为了看你卖妻女还赌债的吗?”
听明氏提到娘家,想到她娘家对自己的看不起,许父被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道:“我怎么卖妻女了,我卖了吗!”
“你没动过这心思吗?”她当时都看到他犹豫了!
“啪!”
“砰!”
刚跑出房间门口的许嘉月听到响声,忙回头望屋里看。
明氏倒在桌上,肚子撞在桌角上,脸上一